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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云踪再现,道途同参(1 / 1)

云中子再度现身,留下警示与法术玉简。

萧景珩竟是“隐龙之体”,龙气与仙道天然相冲。

强行修仙,未来恐遭反噬,成为皇权因果的祭品。

沈清澜忧心忡忡,决心共同面对。

暴雨将至,京城暗流涌动,巫蛊案的阴影悄然逼近。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沉沉地泼洒在景王府的上空。白日里喧嚣的蝉鸣早已歇息,只余下无边无际的寂静,沉重地压在飞檐斗拱之上。廊下的气死风灯在微凉的夜风里轻轻摇晃,昏黄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投下跳跃不定的影子,如同蛰伏暗处、蠢蠢欲动的魑魅魍魉。

王府深处,专为萧景珩辟出的静室,此刻门窗紧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室内仅燃着几盏长明灯,豆大的火苗稳定地燃烧着,散发出柔和的暖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静谧,仿佛连尘埃的飘落都清晰可闻。

萧景珩盘膝端坐于静室中央的蒲团上,双目微阖,呼吸绵长而深远。他正沉浸于《太虚引气真解》的玄奥之中,按照沈清澜结合自身理解整理出的更为清晰的脉络,引导着体内那丝日渐壮大的暖流——灵气,在经脉中缓缓流转。

沈清澜坐在稍远些的矮几旁,面前摊开着几卷她自己誊抄、并密密麻麻添加了注解与图示的修炼笔记。她一手执笔,一手托腮,目光并未落在眼前的书卷上,而是若有所思地凝视着萧景珩的方向,眉头微蹙。

自从萧景珩的道体被云中子点化激发,他的修炼进度便一日千里,远超沈清澜的预期。这本是好事,但沈清澜心中那根属于现代刑侦人员特有的警惕神经,却始终未曾放松。她敏锐地察觉到,萧景珩周身的气息,正悄然发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那并非纯粹的、温和而充满生机的灵气,其间似乎掺杂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威压?如同沉睡的巨龙偶尔泄露出的一缕鼻息,带着不容置疑的尊贵与霸道。

就在刚才,萧景珩运行一个周天完毕,灵气归于丹田的瞬间,沈清澜清晰地捕捉到,他身周的空气似乎极其轻微地震荡了一下。仿佛有一层肉眼难辨的、淡到几乎不存在的金色微光,极其短暂地在他轮廓上一闪而逝,快得如同错觉。那光芒带着一种天然的、令人下意识想要臣服的煌煌之意。

沈清澜搁下笔,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矮几木纹上划过。这绝不是《太虚引气真解》上记载的任何一种现象。她迅速在脑中调阅着云中子留下的所有关于修仙体质的基础描述,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却一无所获。一丝不安悄然爬上心头。是福?是祸?抑或是某种……属于萧景珩自身血脉带来的、无法预测的变数?她需要一个答案,一个来自更高层次力量的答案。云中子的警示言犹在耳,她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这时,她贴身收藏在怀中的那枚云中子所赠的普通传讯玉符,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不是柔和温润的提示微光,而是一种近乎刺目的、急促的碧色光华,瞬间穿透了她薄薄的夏衫,在昏暗的静室里投下一片诡异的光影,如同鬼火跳跃。那光芒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穿透力,甚至隐隐带着一丝灼热感,烫得沈清澜胸口皮肤微微一紧。

沈清澜心头猛地一跳,几乎在同一时刻,萧景珩也霍然睁开了双眼。他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烈警告意味的灵力波动。两人目光瞬间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与凝重。

“云中子前辈?”沈清澜低语,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她立刻探手入怀,将那枚光华流转、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烙铁般的玉符取出,托在掌心。

玉符上的碧光愈发炽盛,几乎将整个静室都染上了一层幽绿。光芒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如同濒死之人急促的心跳,传递着一种无声的、令人窒息的紧迫感。紧接着,那光芒骤然一凝,不再闪烁,而是稳定地投射出一片巴掌大小的、更加凝练的光幕,悬浮在玉符上方寸许的空气中。

光幕如水波般荡漾,一个清晰的身影迅速凝聚成形。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青灰色道袍,依旧是那张清癯平静、仿佛阅尽沧桑的面容,正是云中子。然而,与上次现身时的淡然不同,此刻光影中的云中子,眉宇间凝聚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凝重,甚至可以说是惊愕。他那双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的眼睛,此刻正隔着虚幻的光幕,穿透空间的距离,死死地、一瞬不瞬地锁在刚刚从入定中醒来的萧景珩身上!

云中子的目光锐利如电,带着一种审视奇珍异宝般的专注,又夹杂着难以置信的震动。那目光如有实质,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萧景珩体内深处潜藏的某种本源力量。这目光带来的无形压力,让静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连摇曳的灯火都为之一滞。

沈清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从未在云中子这位深不可测的前辈脸上,看到过如此失态的神情。这绝非寻常!

“前辈?”沈清澜试探着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

光影中的云中子似乎这才从巨大的震动中稍稍回神,但他的视线依旧牢牢钉在萧景珩身上,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惊叹,有审视,有担忧,最终化为一声低沉悠长、仿佛穿透了无尽时光的叹息。

“唉……”

这一声叹息,沉重得如同铅块,砸在沈清澜和萧景珩的心头。

“贫道云游四方,本意只是循着天地间一丝异常精纯的灵气波动略作探查,未曾想……”云中子缓缓开口,声音透过光幕传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回响感,每一个字都敲在人的心弦上。他的目光终于从萧景珩身上移开片刻,看向沈清澜,眼中那份凝重丝毫未减,“竟再次感应到了此地的异兆。而且,这一次的气息……更加清晰,更加……本质。”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还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萧景珩,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道:“小友,你体内的力量,并非寻常道体初开那般简单。那日贫道点化,不过是引动了你血脉深处早已存在、却一直沉睡的某种……禁忌之力。”

“禁忌之力?”萧景珩眉头紧锁,沉稳的声线里透出疑惑。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仿佛第一次真正审视这副躯体里潜藏的秘密。

“不错。”云中子颔首,光影中的面容显得异常肃穆,“此乃‘隐龙之体’!一种只存在于极其古老传说中、与人间皇道气运纠缠至深的先天之姿。”

“隐龙之体?”沈清澜低声重复,心脏骤然缩紧。这四个字本身就带着一种磅礴而沉重的宿命感。

“龙潜于渊,其形隐,其气勃。隐龙之体,天生便与承载天命、凝聚万民念力的人间帝王气运紧密相连。”云中子语速不快,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此等体质,若生于寻常百姓家,或许能平安终老,碌碌无为。然则……”

他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萧景珩身上,带着洞穿一切的穿透力:“小友你身负皇家血脉,命格尊贵,本就是龙气垂青之人。这隐龙之体在你身上觉醒,便如同在干柴之上投下了火种!它让你天生便对天地灵气有着超乎常人的亲和与汲取之能,修炼速度远超同侪,此乃天赋,亦是……枷锁!”

“枷锁?”萧景珩沉声问道,深邃的眼眸中锐光一闪。他身姿挺拔,即便盘坐,也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度隐隐透出。

“正是枷锁!”云中子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警示,“人间龙气,乃万民念力、王朝气运所聚,煌煌正大,却也刚猛霸道,最重因果,最忌超脱!而仙道修行,讲求的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最终追求的是个体生命的跃迁与超脱,是斩断尘缘,逍遥物外!此二者,一者根植于红尘俗世的权力与责任网罗,一者追求的是挣脱束缚的逍遥自在,其本质,如同水火,天然相冲!”

静室内死一般的寂静。长明灯的火焰似乎被无形的力量压制,跳动得异常微弱。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掠过庭院里的树叶,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哭,更添几分压抑。

沈清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明白了!为何萧景珩修炼时会有那丝难以言喻的威压,为何会有那转瞬即逝的淡金微光!那是龙气!是他血脉中流淌的、属于大胤皇室的龙气,在他修炼引动天地灵气时,被“隐龙之体”本能地激发了出来,与纯粹的灵气发生了微妙的、甚至可能是危险的融合与冲突!

“前辈的意思是,”沈清澜的声音有些发干,她竭力保持着冷静分析,“殿下若强行修炼仙道,这龙气与灵气在体内相冲,终会酿成大祸?”

“不是终会,而是必然!”云中子的回答冷酷而直接,如同一把冰锥刺破所有侥幸的幻想,“小友身具隐龙之体,又承皇家血脉,龙气之盛,远超常人想象。随着他修为日益精进,对天地灵气的汲取愈发磅礴,体内被引动的龙气也会随之水涨船高!初期或许只是修炼时气息略有不畅,心绪偶感浮躁。但越到后期,这龙气与灵力的冲突便会越演越烈,如同两股狂暴的洪流在他体内争夺主导,经脉脏腑皆成战场!轻则根基尽毁,沦为废人;重则……”

云中子的话语微微一顿,光影中的眼神锐利得令人不敢逼视:“龙气反噬,神魂俱灭!更可怕的是,此等冲突,并非单纯的力量碰撞。它直接牵涉到小友身上缠绕的皇权因果!若他身居高位,执掌权柄,这份因果之重,足以将任何试图挣脱其束缚的力量碾得粉碎!仙道超脱?在那等磅礴的、由亿万黎民信念与王朝兴衰所化的因果业力面前,无异于螳臂当车!最终,恐怕不仅自身难保,更可能……”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如同一块巨大的寒冰,沉甸甸地压在了沈清澜和萧景珩的心头。萧景珩的脸色在灯影下显得有些苍白,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搁在膝上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沉默着,但那沉默之中,却酝酿着惊涛骇浪。

沈清澜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想起了萧景珩在修炼时那转瞬即逝的金色微光,想起了那丝令她都感到心悸的威压。原来那不是天赋异禀的象征,而是悬在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未来的反噬、皇权因果的碾轧……这些冰冷的字眼在她脑中疯狂盘旋。她不敢想象萧景珩经脉寸断、神魂俱灭的景象,更无法接受他可能成为皇权因果祭品的宿命!

然而,就在这巨大的恐慌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瞬间,一股更加强烈的情绪如同岩浆般从心底喷涌而出,瞬间烧尽了所有的犹疑与退缩。

不!绝不行!

沈清澜猛地抬起头,眼中再无半分迷茫与恐惧,只剩下磐石般的坚定。她迎着云中子审视的目光,也看向身旁沉默如山、却隐隐散发出不屈意志的萧景珩,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地说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阴阳流转。既有冲突,便必有调和之道!龙气与仙道相冲,并非绝路!若无法避开,那便迎难而上,寻找那条共存之路!无论如何,这条路,我陪殿下一起走!”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淬火的精钢,在沉重的静室里铮然作响。那份源自现代灵魂深处的不信命、只信事在人为的坚韧意志,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光影中的云中子,脸上那凝重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他看着沈清澜那双燃烧着决绝火焰的眼眸,又瞥了一眼旁边虽然沉默、但挺直的脊梁如同不屈青松的萧景珩,眼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那光芒中有欣赏,有叹息,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触动。

“好一个‘人遁其一’!好一个‘迎难而上’!”云中子缓缓开口,语气中少了几分沉重,却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深邃,“心志坚定,道途或有一线之机。然则,前路凶险,非大毅力、大智慧、大机缘不可为。切记,莫要强求,顺其自然,方是长久之道。”

他不再多言,光影中的身形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只见他宽大的道袍衣袖轻轻一拂,一道柔和却凝练的青色光华自他袖中射出,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穿透了那虚幻的光幕,径直落入沈清澜摊开的掌心之中。

光芒散去,三枚小巧的玉简静静躺在沈清澜手中。玉质温润,触手生温,表面流转着淡淡的灵光,上面各自以极其细微、却蕴含道韵的笔触刻着古篆小字:清心咒、敛息术、灵目术。

“此三术,乃基础法门,虽无移山填海之威,却贵在实用,于细微处见功夫,或可助尔等一臂之力。尤其是那‘清心咒’,对固守本心、澄澈神魂颇有裨益。”云中子的声音随着光影一同变得缥缈,“另有一枚玉简,乃贫道对《太虚引气真解》中几处晦涩关窍的注解推演,或许能解你心中些许疑惑,助你根基更固。勤加研习,莫要懈怠。”

他最后的目光落在沈清澜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了然:“沈小友,你的悟性与心性,皆属上乘。这‘隐龙之体’的困局,最终能否破开一线天光,或许……关键在你。好自为之。”

话音袅袅,悬浮的光幕如同水泡般“啵”的一声轻响,彻底溃散消失。那枚传讯玉符上的碧色光华也瞬间黯淡下去,恢复成最初那温润普通的模样,静静地躺在沈清澜掌心,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隔空警示从未发生。

静室中只剩下长明灯摇曳的微光和窗外愈发凄厉的风声。

沈清澜低头,看着手中那三枚带着云中子指尖余温的法术玉简和一枚记载着珍贵注解的玉简。玉简冰凉,却在她掌心烙下滚烫的印记。云中子最后那句“关键在你”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反复回荡,激起巨大的波澜。她下意识地握紧了玉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殿下……”她抬起头,看向萧景珩,声音有些艰涩。

萧景珩不知何时已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得很长,几乎笼罩了整个静室。他背对着沈清澜,面朝着紧闭的窗户,沉默如山。窗外呼啸的风声清晰地传了进来,带着湿润泥土的气息,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似乎即将倾盆而下。

过了许久,久到沈清澜几乎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萧景珩低沉而平静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龙气枷锁?皇权因果?”他缓缓转过身,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丝毫恐惧与退缩,只有一片近乎燃烧的沉静火焰,“孤的路,从来不由天定,更不由这所谓的‘命格’定夺!”

他向前一步,走到沈清澜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压迫感。目光落在她紧握玉简的手上,再抬起时,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信任与决绝:“清澜,你既言同行,孤便信你。这仙道,这困局,我们一同去闯!纵是荆棘满途,纵是烈火焚身,孤亦无悔!”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一句“孤亦无悔”,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沉重、更坚定。沈清澜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上眼眶。她重重点头,所有的担忧与恐惧,在这份并肩而立的决绝面前,似乎都暂时被压了下去。

“好!”她只应了一个字,同样掷地有声。

萧景珩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玉简:“前辈所赠,必有大用。尤其是那‘清心咒’,或可解孤修炼时偶尔气息浮动之困。你且细细研读,若有心得,随时与孤印证。”

“是。”沈清澜应道,小心翼翼地收起玉简。那枚记载着《真解》注解的玉简被她格外珍视地握在手中。云中子临走前的点拨,那关于根基与细微处的强调,如同指路明灯。

窗外,一道刺目的惨白闪电骤然撕裂了浓墨般的夜空,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滚雷,轰隆隆地碾过京城上空,仿佛要将整座城池都震塌!狂风猛地扑打在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厉啸,如同无数冤魂在哭号。豆大的雨点终于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敲打在屋顶瓦片、庭院青石上,瞬间连成一片密集而狂暴的声响。

暴雨,终于来了。

萧景珩走到窗边,并未开窗,只是透过窗纸看着外面被狂风骤雨扭曲的世界。庭院里那些白日里娇艳的花木,此刻在狂风暴雨中疯狂摇曳,枝叶翻飞,如同陷入末日的狂舞。

“山雨欲来风满楼……”萧景珩低沉的嗓音混在雷雨声中,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冰冷,“这京城,怕是要有大事发生了。”

沈清澜心头一凛。云中子带来的惊世警示还在耳边萦绕,眼前这天地变色的暴雨,以及萧景珩话语中透出的沉重预感,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沉甸甸地笼罩下来。巫蛊案的阴影,是否已在这惊雷暴雨中悄然迫近?

她走到萧景珩身侧,也望向窗外那片混沌狂暴的雨夜。雨水在窗纸上冲刷出道道蜿蜒的水痕,模糊了外面的一切,却模糊不了她眼中愈发凝聚的锐利光芒。无论前方是仙道荆棘,还是朝堂血雨,路,总要踏出去才知道!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眼角的余光瞥见萧景珩负在身后的手。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微微收拢,一丝极淡、淡到几乎融入窗外闪电余光中的金色气流,如同细小的龙蛇,缠绕着他的指尖一闪而逝,带着一种蛰伏的、令人心悸的躁动力量。

沈清澜的心,猛地一沉。这龙气……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了?它仿佛在回应着这天地间的雷霆之怒,变得更加活跃,也更加……难以掌控。云中子的警告,绝非危言耸听。而手中那枚关于《真解》更深层注解的玉简,此刻仿佛也带上了一丝沉甸甸的份量。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它,指腹清晰地感受到玉简上那些细微的、蕴含道韵的纹路。

风雨如晦,长夜漫漫。窗外的世界被狂暴的雨幕彻底吞噬,而窗内的人,已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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