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欣超好的睡眠质量不同，黎航这一宿就没怎么睡着。
他顶着黑眼圈坐在出租车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着手里的羊皮纸。
随着出租车开向公司，他们与这个闪烁的点距离也越来越近。
“不是吧……”江欣一脸难以置信。
“不是说有很少吗？又刷新在咱们公司了？”因为有司机，江欣说的模糊而小声。
黎航听懂了，他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应该在这个范围内。”
“这叫什么事。”江欣缩了缩脖子，她开始犯愁。
若是还有怪物刷新在这里，那肯定自己也要跟着去，说不准又要放血。
昨天拍了好看照片的喜悦都被这个认知冲淡了。
她失落，她装的。
江欣打完卡的第一件事依旧是将她那张B1大海报完完整整地摊在黎航的办公桌上。
她举着手机要给妈妈拍一张看看。
事实证明，单细胞生物江欣一时间只能做一件事，有人敲门，她头也不回地就喊进。
手里依旧高高举着手机，她正试图把整张海报完整地拍进去。
站在门外的李秘书深吸一口气。
他又不小心看见了什么。
平日高冷能用嗯不多说一个字的黎总监正把海报放在桌面上欣赏。
还印了这么大一张，让隔老远还没靠近的李秘书一眼就看出海报上是江欣，还是古装版江欣。
他联想到昨天进办公室不小心看到的那一幕，一瞬间脑补出了黎总监爱而不得被拒绝，只能一个人落寞地把江欣朋友圈的照片做成大海报挂在自己身边聊表慰藉。
原来黎总监私下是这种风格的。
“你……有事吗？”江欣见半天没动静，扭过头看见正在看着一个方向发呆的李秘书。
她顺着李秘书的视线看见了桌子上的大海报。
！！！
江欣赶紧三下五除二把海报卷起来，坐回椅子上强装镇定，但发抖的腿暴露了她。
还好李秘书离得远看不见。
李秘书也一瞬间回神，抬眼对上面无表情的黎航，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他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八卦走神呢。
“这里还有几份合同要签字。”他走上前展现了良好的职业素养，有条不紊地开始讲细节。
讲的本就睡眠不足的江欣都有些昏昏欲睡，她强撑着点了点头，“我过一会给你答复。”
李秘书点了点头刚想离开，却被江欣叫住。
“内个……”江欣开始纠结，这话该从何处开口。
她左思右想说出了那一句别人一听就有鬼的话，“你什么都没看见。”
但李秘书是谁啊，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黎总监您放心，我近视四百多度什么都看不清。”
呵呵孩子，你把你的眼镜摘下来再说会不会更有说服力一点呢。
江欣叹了口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示意李秘书可以离开。
她拿起手机，编辑来编辑去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说黎航，李秘书看见我看自己照片以为是你的癖好？不行不行，江欣赶紧删掉，这样说太武断了，万一李秘书什么都没想呢。
黎航，李秘书又拿合同来了，你来一趟看着签字？这有没有故意忽略她刚刚不小心崩人设的嫌疑，江欣咬着下唇再次纠结起来。
黎航倒是此时发了消息过来，吓了江欣一激灵，“什么事？”
不是吧，他也有读心术？江欣忐忑不安决定坦白从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黎航倒是反应不大，两个字被很快敲了过来，“没事。”
他这次怎么发句号了，是不是生气了。江欣赶紧又往上翻了翻历史记录，还好黎航每一句都加了标点符号。
江欣松了一口气，但没完全松。
黎航没有生气，但是黎航非常严肃。
他板着脸让平日江欣和蔼的微笑唇形都跟着向下瞥了三十度。
“我这次真知道错了。”江欣抢先开口，她举起右手食指搭在小拇指上竖起三个手指，“我发誓，我一定下次提起精神不做任何ooc的事情。”（注:ooc指角色做出不符合设定的举动。）
黎航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还能说什么，“这件事情不是玩笑。”
“嗯。”江欣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睛都瞪大像铜铃，“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这些是李秘书送来的合同。”江欣用尽全力回忆起李秘书都说了什么要点，尽量一比一复述过来。
但和昨天不同，李秘书过了很久都没有来。
“他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江欣掀开百叶窗看向李秘书一直空着的座位。
“他也有跑外的业务，肯定还在忙，倒是你。”黎航画风一转，“你什么时候做你的工作？”
“我没有电脑。”江欣说的义正言辞，理直气壮，“我的那些策划案都在电脑里，我没法做。”
但江欣高一尺，黎航高一丈，“我一会用U盘给你拷过来，你先用我的电脑。”
江欣蔫吧地点了点头，她悠闲的日子甚至还没过到两天。
唉，生活。唉，资本。
黎航回来坐在江欣的工位上开始翻找她的U盘，陈莉的大嗓门声音传了过来。
“你听说了吗，刚刚李秘书昏倒了，嘴唇都发紫了。”
“小王在他旁边差点都要叫救护车了，他自己缓了一会醒过来了。”
一有八卦聊，同事开始附和，“真是，天天加班996，多少钱能换回好身体啊。”
更有甚者，“我妈早就想让我换个工作了，咱们公司工作强度也太大了。”
“嘘。李秘书还不让大家说出去呢。我估计是怕传出去对公司影响不好。”
“多尽职尽责一个小伙，这公司不得给他发奖金啊。”
黎航拿着拷好的U盘回了办公室，经过依旧无人的李秘书办公桌时，他侧过头留意了一眼。
却没注意到身后还在聊八卦的陈莉已经将目光对在了他的身上。
“我感觉这江欣怎么这两天对黎总监这么殷勤啊，我看她八成是想巴结……”
哐当，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八卦。
黎航将手里的U盘递过去，“李秘书刚刚过来了吗？”
江欣点了点头，“刚走没多久。”
“他有什么不一样？”
“不一样？”江欣眨了眨眼睛回忆刚刚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