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星翰的母亲望向沈可欣时，眼底的慈爱像浸了蜜的温水，看得沈可欣鼻尖一热，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从昨夜到此刻，不过二十四个小时，她和莫星翰的相遇荒唐得像场梦——尤其是自己那点想拍暧昧照片换角色的小心思，此刻被戳穿，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可欣，尝尝这个。”莫夫人将一杯柠檬水递过来，水晶杯沿泛着温润的光。
沈可欣指尖微颤地接过，杯中的水清澈得像块透明的玉，只有一片柠檬浮在水面，漾开浅浅的黄。“这是阿尔卑斯山的雪山融水，从瑞士专人送来的。”莫夫人笑着解释，“那边工业少，水干净得很，带点自然的甜。”
她抿了一小口，甘冽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去，刚压下的窘迫又被莫夫人的话勾了上来。
“你和星翰的事，我都知道了。”莫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度柔软得像天鹅绒，“被家里逼到那份上，想争口气，不丢人。”
沈可欣猛地抬头，瞳孔都震得发颤：“伯、伯母，您……您全知道？”
“莫家想查的事，还没有查不清的。”莫夫人眼尾的笑纹里盛着了然，“那天 108房本是星宇订的，他临时有粉丝见面会，星翰正好不舒服，就去歇了会儿——偏巧，就被你撞见了。”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沈可欣泛红的眼角，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或许真是天意，既让星宇躲过了场麻烦，也让我们莫家，盼来了个合心意的二儿媳。”
沈可欣手里的杯子晃了晃，水溅在指尖，凉丝丝的，却抵不过心头那阵突如其来的热。原来墨家上下，早已把她的来龙去脉，看得明明白白。
沈可欣的脸颊红得快要滴血，连耳根都烧得滚烫，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去接莫夫人那含笑的目光。
“年轻真好啊。”莫夫人轻轻叹了口气，眼尾的细纹里盛着回忆，“想当年，我也像你这样花容月貌，可惜年龄不饶人啊！”
“伯母您说笑了。”沈可欣的声音细若蚊蚋，指尖攥着裙摆微微发颤，“您现在看着最多四十，比电视上的女明星还显年轻。”
莫夫人被逗得朗声笑起来，眼角的温柔愈发浓郁：“你这丫头，嘴比蜜还甜。老大都三十五了，我要是才四十，岂不是5岁就生了他？”
她话锋轻轻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郑重：“你该听说过，星翰这孩子……碰不得女人。”
沈可欣猛地抬头，撞进莫夫人带着疼惜的目光里。
“莫家这份家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莫夫人缓缓道，“老大身居高位，身不由己；星宇那孩子心思全在娱乐圈；星翰这身体状态……医生说这叫什么雌性激素应激综合症。”她摇了摇头，“我们老两口愁了多少年，就怕这偌大的家业，将来没个靠谱的人接手。”
“直到你的出现。”莫夫人看向沈可欣的眼神，像看一块失而复得的珍宝，“老天爷都在帮我们，莫家主母的位置，注定是你的。”
沈可欣的脸更红了，偷偷瞟了眼身旁的莫星翰，男人正垂眸切着盘中的牛排，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竟看不出半分情绪。
“可欣，不必拘谨。”莫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莫家从不来强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要什么条件？只要能给莫家添个继承人，天上的月亮，我都能让人给你摘下来。”
“妈。”莫星翰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您吓到她了。”
莫夫人笑着摆了摆手：“是我心急了，怪我怪我。你们才刚认识，慢慢来。”她扬声唤道，“上菜吧。”
话音未落，管家已带着服务生鱼贯而入。银质餐盘依次铺开，法式鹅肝酱泛着柔润的光泽，鱼子酱在水晶灯下闪着黑珍珠般的光，佛跳墙的醇厚香气漫开来，瞬间填满了整个餐厅。清蒸桂鱼、葱烧海参、芦笋鲍鱼……一道道佳肴流水般上桌，将十米长的餐桌铺得满满当当。
席间，莫夫人不断给沈可欣夹菜，银质公筷精准地落在她盘中，每样菜都挑了最精华的部分。而主位上的莫父，虽全程没说几句话，目光扫过沈可欣时，却带着长辈对晚辈的温和与认可。
沈可欣被那盛得冒尖的餐盘弄得更加局促，偷偷抬眼时，却见莫星翰正不动声色地将她不爱吃的葱姜挑出来，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心，像被温水浸过，悄悄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