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继续,“就如古代的指纹掌纹,还有勒脖子的抓痕,都是经过很长时间,才被接受。”
“警方想抓他,就算没有追诉期期限,恐怕也要二十年。”
“啊,懂了。”毛利小五郎终于明白问题在什么地方了。
伏特加鱼冢三郎咂嘴道:“不说他的会社,这二十年里能赚多少钱,能不能支撑他逃跑。”
“就说年龄,他如今六十五岁,二十年后,如果还活着,就是八十五岁。”
“呵呵,这年龄,坐牢相当于养老啊。”
“而且就算判死刑,也不会执行。”
木田今朝失笑,“确实,这么说来,会同意自首才奇怪呢。”
沢木叶子插言,“也不是,等他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说不定会自首,让警方给他养老。”
“我去打个电话。”毛利小五郎出去联系目暮警部。
回来的时候,也巧了。
电视上插播新闻,警视厅在管理员秋山拓也家里挖地三尺,刚刚搜到了板砖。
也就是六叠一百张,一万日元的现金。
……
第二天,早报的新闻上,刊登了关于大津敏之社长遇害的后续新闻。
警方拿着证据连夜询问,管理员秋山拓也终于交待。
当时他并不知道楼上办公室出事了,是有马雅彦过来,要找他岳父大津敏之。
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他是在一楼,看到井上隆志从楼梯间出来,然后跑了。
他感觉不对,这才上楼。
当时有马雅彦在办公室里面,大津敏之则躺在地上。
有马雅彦正在给大津敏之解绳索,看他来了,让他打电话叫救护车与警察。
他本来想在办公室打电话的,但有马雅彦下楼去打。
而他下楼去办公室打电话的时候,有马雅彦下来说大津敏之已经死了。
然后说保险箱已经打开了,里面有许多钱。
两人一人一半,警察问起来就推给小偷。
他一时贪心,就答应了。
他的证词都是有马雅彦编的,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后来逐渐怀疑,是有马雅彦杀了有马雅彦。
但那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了,只能坚持。
不过他没有看到,有马雅彦杀大津敏之。
……
转眼到周五,裁判廷再次审理井上隆志的案子。
由于管理员秋山拓也说谎,所以确定井上隆志没有杀人。
只是对于他的罪行,检控方与辩护方仍然存在异议。
检控方九条检察官认为,井上隆志偷窃不成,袭击户主,并捆绑户主,同时存在说谎,做伪证的行为。
加上是有前科的惯犯,从重量刑,所以应该是无期刑。
辩护方妃英理则推翻了井上隆志之前所有的证词,说井上隆志只是在大楼里转悠,然后看见户主回来,就直接逃跑了,后面的事情全是其他人做的。
而闯入后,什么都不拿的离开,只是轻犯罪,谈不上刑罚,最多就是教育一顿。
而井上隆志的证词问题,只是为了保护女儿隐瞒了部分真相,不存在做伪证。
而且从利益上说,这真相与旁人无关,只关系到他的利益与她女儿的利益,所以是情有可原。
所以,无罪。
两人的要求差别之大,简直是天壤之别。
两人强大的气势,直接把裁判廷一分为二。
裁判官汗一个,压力实在太大了,想要求换人。
不过那只能想想,硬着头皮撑吧。
双方唇枪舌剑的奋战一上午,妃英理紧扣管理员秋山拓也说谎这一点,硬是把九条检察官所有的攻击都辩倒了。
总之一句话,既然管理员秋山拓也说谎,那就没有人证能够证明,井上隆志在大厦里面干了什么事情。
那井上隆志就什么都没干,自然什么罪都没有。
至于被害者遭到过捆绑,还受到过三次敲打,那全都是凶手干的,是凶手为了逼问保险箱密码所为。
而井上隆志既然没有拿钱,那他就没有打开过保险箱,也没有与被害者起冲突。
所以,井上隆志没有任何罪行。
九条检察官气得上火,但有马雅彦没有招供,没有真凭实据去反驳。
最后只能以还有重要人证没有抵达为由,申请择日再审。
这要是别人说,不可能成功,因为人没来,不是理由。
但九条检察官说有,那就等吧。
妃英理知道她反对也没用,也没有提出反对,算是卖个好,还九条检察官上次,给税务资料的人情。
散场后,九条检察官气势汹汹的找上了妃英理,“你还真能得寸进尺,竟然当庭推翻所有的口供。”
“我也是在法律的框架下,为我的当事人争取最大利益。”
“可事实真相是,他确实殴打了被害者,并且把被害者绑了起来,凶手虽然不是他,但他却致使被害者轻易被杀。”
“您说的这些,目前都没有证据表明,它们是真实存在的事情。”
“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不是我的臆测。”
“我不知道。”
九条检察官冷哼,“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当然不会。”
“我很好奇,是什么支撑你,让你做出这样的回答?”
“我的当事人不是凶手,他也没拿钱,其他的事情其实都不是大事。”
“闯空门偷窃,打人绑人,这都不是大事?你该回去好好学学法律了。”
“法律上,这些罪名加起来,坐实了,确实能让人进去蹲几年,但有一点,您忽略了。”
“什么?”
“事情的起因,整个事情是,大津敏之先生逼迫远藤纪子小姐。”
“那不是犯罪的借口。”
妃英理反问,“除了偷出黑账账本,反制大津敏之先生,远藤纪子小姐有其他选择吗?你倒是给个选择看看。”
“举报。”
“那仍然要还钱,重点不是黑账本身,重点是钱!”
“呃……”九条检察官词穷了。
妃英理叹道:“我当事人,只是在努力做一个父亲,去保护他的女儿,并且为抛弃她二十年而赎罪。”
九条检察官认真的说道:“好吧,我认同你的情理,但法理不容情。”
妃英理笑道:“所以,我在法律框架下,帮我的当事人争取最大利益。”
“这就是法律许可下的情理,我们没谁在干违法的事情,不是吗?”
九条检察官愣了,旋即摇头走了,“告辞。”
“您慢走。”妃英理致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