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1 / 1)

佐克蒽洛,一个大陆西方的国家,因为靠海,有着规模不小的港口,由于地理位置特殊,多条大道经过,商业发达。

四月清晨,在佐克蒽洛西偏南的一个小乡村莫迪里。

一个十来岁小男孩,挥舞着锄头,带着稻草帽,褐色麻衣衬衫,五官普通,由于稚嫩,所以脸上的轮廓不深。

但是他却有一双异色眼,左红右青,可惜颜色很浅。

少年扶着锄头,用手背擦去额头的汗水,背对鱼肚白的太阳。

他看着“面前”的影子说道。

“你不能帮我干点活吗?”

影子摇头。接着影子的颜色愈来愈深,像水面般荡起涟漪,几页写满字的粗糙泛黄纸张慢慢被上浮出来,吐出来的还有一个字条,帝邪蹲下来捡起这张小纸条。

“被发现了,自己想好怎么解释吧!”

……

想了许久,远处有人叫喊才回过神来。

“帝邪回家了。”

金色的波浪长发如同瀑布一样垂下,眼睛比绿宝石还要明亮,皮肤乳白,根本不像乡村妇女。

她穿着白色衬衣,棕色长裙,系着蕾丝领结,在路边招手示意过来:

“回家了,梅子老师有事找你。”

帝邪扛着锄头,小跑到路上,女人已不见了身影。

母上大人走的这么快……看来是准备好审判了……帝邪走过一块块麦地,绿油油的一片,风一吹犹如绿色的波浪。

走着走着,就听到了酒馆里的喧闹,村子虽然不大,可小酒馆的人不少,男人都是趁着妻子不在家的时间才敢来。

帝邪父亲也是,但是他不敢多喝,别人喝醉了回到家倒头就睡,任你打,你骂,哎,就是不醒。

他喝醉了敢不醒,可能就没机会醒了。

麦芽酒还不错,些许甜味带着酒香,酒精度数低,非常适合当饮料,在父母允许下帝邪偶尔能喝一点。

只要五个铜币。

铜币是西大陆国家的基础货币,色泽褐黄,正面都刻着两把交叉在一起的利剑,背面是微微弯曲的尖顶帽子还有帽子下的法杖就像一个带着帽子的“1”。

还有纸币,四个角用铜纹着叶子般的纹络,凸起的特殊水印让你摸着很有手感。

帝邪左看看,右瞧瞧,大部村民都已经开始摆摊了。

“新出的魔药,能加快植物的生长,防止虫害。禁止食用。”

“昨天才逮的锯齿龙鲑,做药,当生物武器绝对一流。”

呃……龙鲑,魔法生物录,危险生物篇排名前十的魔法生物,牙齿不仅能咬穿铠甲,还能啃噬魔力。注:龙鲑是群居生物,异常危险。……帝邪回忆着书上的内容嘀咕着。

“这不太好吧!有点危险啊!”

帝邪没啥优点,就是喜欢看书,你越不让他看他越是要看。

其实一直以来有个疑问一直在帝邪心中。

“街坊邻居们为什么卖的不是危险品就是稀有动物……还是说外面的村子,城市也一样,卖的更多?摊子越大?”

边想边走,一会儿就到了家门口,把锄头挂在房檐,推开门。

一个头发乱成鸡窝,白色的亚麻衬衣很破了,黑眼圈好重的男人站在门后。

“父亲……你为什么站在门口?”帝邪问道酒味,旋即明白了。

男人“咳咳”两声:

“今天是讨论你的事,别扯开话题。”

男人侧过身,手指微不可见的指着木桌前坐在椅子上的两位女士。

一位就是帝邪的母亲,夏洛克·埃罗林。

而另一位穿着一身黑袍,头上有一对山羊的角,皮肤古铜,白色的长发用金色的绳子编扎着,面容十分妩媚。

应该是梅子老师看到影子偷笔记……帝邪主动开口,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梅子老师,有事吗?”

呵!小鬼先下手啊!还给我装傻……梅子老师腹诽。

“我刚出门,想到有些东西忘带了,就传送回来看见一个黑影拿着我几页笔记从我书房的窗户跳了下去。”梅子老师话锋一转,“跟你的影子一样……有什么要解释的吗?夏洛克该你了。”

“母上”夏洛克带着威严的问:

“帝邪,父母教过你,做人要诚实,你只要说实话我是不会怪你的。”

门口的老爹唯唯诺诺“帝邪还是个孩子,没必要吧!”

母上大人蹬着他“卡洛尔,你想站在门外面吗?”

帝邪撇了眼影子,看了眼门口的老爹,想起了之前老爹藏在衣柜缝里的私房钱被母上大人发现。

当时也是这样说的,说还有私房钱吗?

没了,真没了,我发四……卡洛尔举起右手,竖起四个手指。

母上来回在屋子里渡步,略加思索瞅到了床上,慢慢走到床边。

卡罗尔面无表情的跪在搓衣板上,看着她手拿起枕头,将手伸进里面的填充物,摸索一下,摸到了什么。

右手缓缓抽出,掌中多了一卷钞票,差不多十张。墨蓝泛着灰白,镶着银边脉络。

五张十银,两张五十,三张二十,西大陆货币体系中,银票是二等钱币,有十,二十,五十等面值,一银等于十铜币了。

一等钱币是金票,1金等于10银,同样是纸币,但观赏性更高,灰白的票身,镶刻着金色的脉络,正反面都有一圈铭文。凸起来的手感,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然后,夏洛克“核”善的让卡罗尔去村里的粮仓打了几天的地铺。

顺便帮乡亲们抓抓老鼠赶下麻雀。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干的。”帝邪直截了当来了一套否认三连。

母上看着帝邪眼里只有严厉,手“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

“帝邪,神可不会庇护说谎的孩子,只要你说实话我绝对不会怪你的。”

我不信神……帝邪随即吐槽一下。

“严格来说,不算是我拿的,但我不能说!”

梅子老师稍稍皱眉,似乎有了一些猜想。

“那为什么不能说?”

帝邪露出憨厚笑容,回应着“秘密。”

梅子转过头,倾斜身体,在夏洛特耳边说着什么,夏洛特微微点头。

“帝邪,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你把秘密告诉我,我就送你去外面上学校,你不是喜欢魔法吗?我们去北方的贤者之城,上西大路最大的魔法学校怎么样?”

“上学……”卡罗尔顿时愣住,眼中露出怒气看着她们。

“好!”帝邪毫不犹豫答应。

他曾走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村子北面那片原野。

那里有一棵扎根在天地之间的古树,茂盛的树冠仿佛固定的绿云。

帝邪看着墙上影子,低头询问着:

“你出来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去学习更多知识,能做到我们说好的。”

影子泛起层层涟漪,从墙壁的缝隙中挤出来。

“这,就是我的秘密。”

三个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出现了一个共同的疑问:

“有生命的影子?”

夏洛特附在梅子耳边小声的询问:

“梅子,你是魅魔,见多识广,见过类似的影子吗?”

“我只是猜测一下应该是影魔法之类的,又或者是有一些人教给他的魔法,我也没见过活着的影子……等我回去查查。”

突然,两人觉得身体开始僵硬,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越来越慢,最后凝固了。

“怎么……了,身体……不能……动了,帝邪……的……影子……呢!糟糕……影……魔法。”

影子化为泡沫,落入地缝。

卡罗尔立看着影子消失,手中凝出一把两米长,闪烁着圣光的双手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她们身后的墙壁。

陡然跃起两米,直直的将剑刺入两人后面的墙壁。

“背后议论别人可不礼貌啊!”墙中的影子,踩在梅子和夏洛特影子的头上,开口说道。

“物理超度我?都这么多代骑士了,你们还是只会冲锋陷阵,一点脑子都没有。”

“离开,否则我保证这里不会有任何阴影”卡罗尔双手剑上的光芒不断增强,不断膨胀,化为一个小太阳,融化了墙壁。

影子慢慢从地缝冒出,由泡影重组,聚合回到帝邪的身后。

梅子和夏洛特一鼓作气地挺动腰背,彻底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梅子向后翻滚,接着从披风下抽出刻着蔷薇花纹的黑色细剑。

夏洛特依站起身,手中凭空多了一本黄铜色的书。

“阁下,踩着别人的影子也不太好吧?”

“我没有恶意,要不然你们也活不到现在,我们履行了承诺,该你们了。”影子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

三人将武器放在身后,梅子和卡罗尔看着夏洛特,等着她做决定。

夏洛特很少露出这么为难表情,头脑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帝邪你先出去玩吧!等午饭回来,我给你答复。”

帝邪打开门,轻轻的关上门前瞄了一眼,三个人都露出不安的神色。

卡罗尔等着帝邪出去,暴风般转过身,阔步走到两人面前,单手提着晨曦巨剑,用剑尖指着梅子。

“你们怎么想的?送他去魔法学校,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们贝利亚家族会生出有异色眼的隐性缺陷的后代!”

“他们确实很有天赋,非常有天赋……但他们,也会很疯,疯子不可怕,掌握力量的疯子才可怕!”

卡罗尔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以前的种种在脑海里涌现,快乐的,美好的,伤心的……

梅子抬起手,搭在卡罗尔肩上,慢慢靠近,胸口贴紧手臂,卡罗尔来不及感受柔软,拨动巨剑弹开梅子。

梅子没自觉无趣,“嘿”了一声:

“我觉得帝邪是个特殊的孩子,他的好奇心很强,又有求知欲。”

夏洛特接着说:

“帝邪到现在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与其等到那时候他不想再听我们的话,独自学习,还是早让他学习为好。”

……

帝邪穿过街坊小巷,来到村口,看到那棵古树,还有村口站着披着泛黄斗篷的女孩,白色的头发从侧面露出,脸颊两边都是雀斑。

“柚子!你在这儿干什么?”

柚子低着头让别人看不到她的脸,小声说着“我想看看远方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远方吗……”帝邪想着自己以后能出去上学了,应该会看到很多地方吧!

“放心,我之后就会去魔法学校上学,有机会我会把好看的画下来,带回来给你的。”

“上学……”柚子仔细思考着“那……你到学校……应该会交到很多朋友吧!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应该吧!怎么了?”帝邪有些不解。

“身为魅魔,却只有我这么丑”柚子哽咽着“如果……如果你交到了漂亮的女孩朋友,会不会忘了我。”

柚子抬起头眼眶湿润红玛瑙似的眼睛,把眼泪映射出淡淡的绯红。

我又不是因为你漂亮才跟你做朋友的……嗯,这话怎么有点怪……帝邪略微思考斟酌一下。

“她们肯定没有你善良,而且你也是我的朋友啊!”

柚子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突然消失了,用披风擦掉眼泪,又低下头来,有些惊喜又有些期待的问。

“帝邪……你喜欢善良的女孩,还是……漂亮的。”

帝邪对这个问题思考良久,最后确定的说。

“漂亮的!”(吾辈楷模,直男的荣光)

柚子仿佛被无数雷劈中,石像一样固化。

空气突然安静。

许久,柚子抽噎着嘀咕了一句“原来男孩子都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还没说完柚子就跑回村里,边跑边哭。

“额……我说的不对吗?”帝邪扪心自问:

“我说的是实话啊!喜欢漂亮的不对吗?书里没有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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