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初秋,江临一中的银杏刚刚开始掉落,校园里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清晨的阳光洒在操场上,沈灼站在升旗台前,他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话筒,喉结随着深呼吸上下滚动。
“作为体育生代表,我很荣幸为此次校运会开幕式致辞......”他的声音带着晨跑后特有的沙哑,却穿透了整个操场。伴随着音乐声响起,运动会也正式开始了。
......
沈灼刚冲过终点线,胸膛剧烈起伏着,汗水顺着眉骨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他随手扯起运动背心下摆抹了把脸,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
就在这时,主席台方向传来一阵骚动。
黎晚拿着一叠加油稿匆匆穿过人群,微风拂过,她耳边的碎发轻轻扬起,露出白皙的侧颈。她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手里的稿纸瞬间散落,像雪片般纷纷扬扬。
沈灼呼吸一滞。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大步走过去,在她蹲下身之前,先一步弯腰捡起一张飘到脚边的纸。稿纸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字迹清秀工整——是她的笔迹。
“谢谢。“黎晚抬头,眼睛微微弯起,像两泓清透的月牙泉。
沈灼喉结滚动,突然觉得刚平息的心跳又乱了节奏。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指尖发烫,仿佛握住的不是加油稿,而是某种滚烫的、无法言说的悸动。
他转身问主席台前准备宣读加油稿的同学,“哎,兄弟,刚刚那个女生是哪个班的啊?”
“你说黎晚啊?高一二班的,你是不知道,她男朋友陈宇在我们班,一逮着机会就秀恩爱。这不,女朋友来给他送加油稿,他肯定乐死了。”
听到这里,沈灼转过身看着黎晚走远的方向,愣了好一会,直到肩膀上的一道力让他回过神来。
“哎,沈灼!发什么呆呢?”林嘉扬拍了拍他的肩膀,朝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沈大帅哥,才开学一个月,看上哪个了?”
“是看上了一个。”沈灼淡淡的开口。
“我靠,你来真的啊!?告诉我,哥教你怎么追女孩。”
“算了吧,人家有男朋友了。”沈灼遗憾地叹了口气。“”
“不是,你这刚心动就失恋,那也太惨了吧。”
“别贫了,马上要比赛了。”
……
高二那年的运动会结束后,沈灼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训练、上课、睡觉,三点一线。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每天晚上八点半,在校园里路灯的照射下,晚训结束的沈灼,总会特意从教学楼后面回宿舍。那个时间,学生们晚自习结束了,黎晚总会抱着一叠书从教学楼走回宿舍,晚风拂过她的发梢,像一幅会动的画。
“喂,看什么呢?“林嘉扬突然从后面拍了他一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哦——又是那个高一二班的黎晚啊。“
沈灼收回目光,拧开水瓶灌了一大口,“没看什么。“
“得了吧,你这一个月天天这个点在这儿‘护送’人家回去,当我看不出来?”林嘉扬坏笑着撞了撞他的肩膀,“不过听说她和陈宇感情挺好的,你就别惦记了。”
沈灼的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水瓶,塑料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他知道林嘉扬说的是事实,每次看到黎晚和陈宇一起吃饭,一起在宿舍楼旁聊天,黎晚低头浅笑的样子,都像一根细小的针扎在他的心上。
......
时间过得很快,高三就要开学了。高三校区坐落在江临一中的西北角,与主校区隔着一条种满梧桐的林荫道。
开学第一天,沈灼拖着行李箱站在宿舍楼下,仰头看着这栋灰白色的五层建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样见不到也好。”他低声自语,拎起行李大步走进楼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