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第二天起床后发现父母又不在家，名为低落的情绪又涌上心。
准备出门时指尖刚碰到校服纽扣，眼角余光就瞥见了玄关鞋柜上的白色信封。信封边缘压着张浅粉色便签，是妈妈娟秀的字迹：“宝贝，学杂费在信封里，爸妈临时接到出差通知，要去邻市三天，冰箱里有速冻饺子和牛奶，记得热了再吃，别熬夜。——爱桐桐宝贝的爸爸妈妈”
屋子里静悄悄的，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地板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光带，却照不亮客厅角落的空荡。我捏起信封，指尖能摸到里面纸币整齐的边缘，拆开时“窸窣”声在安静里格外清晰。数了两遍，不多不少正好是老师在群里通知的学杂费金额的三倍，应该是我这几天自己在家的生活费。我抽出要交的部分，仔细折成小方块塞进校服内袋，指尖按了按布料，确认不会掉出来；剩下的钱连同信封一起放进书桌最下层的抽屉，转了两圈钥匙锁好，金属碰撞声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转身走到门口，手已经抬起来要敲隔壁的门，指节悬在门板前的瞬间，突然顿住了。脑海里闪过昨晚临睡前刷到的消息——是清砚发来的，配图是她家餐桌上摆着的闹钟，文案写着：“明天要早起买豆浆！先去占位置，不等你啦，这样不用等太久，你直接下来就可以了，明天楼下见～”
当时我还回了个“收到，明天绝不赖床”的表情包，结果今天醒得比闹钟还早，倒把这茬忘了。我笑着摇摇头，收回悬在半空的手，转身抓起沙发上的书包甩到肩上。书包带勒在肩上的重量很熟悉，里面装着昨晚整理好的作业本和学习用品，还有清砚塞给我的青柠味薄荷糖。
防盗门“咔嗒”合上的瞬间，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漫过台阶。我一步两阶地往下跑，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撞出回音，路过二楼时，晨练回来的张奶奶正拎着菜篮子上楼，看见我就笑着摆手：“这孩子，跑这么快，赶着上学呀？”
“对呀奶奶！早上好呀，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红润。不和你聊了，再见，同学在校门口等我呢！”我放慢脚步应着，鼻尖已经闻到了楼下早餐店飘来的甜香。单元门被推开的瞬间，清晨的风裹着青草和阳光的味道扑过来，远处的早餐店门口果然排着小队，穿校服的清砚正踮着脚朝窗口张望，书包带子斜斜地挂在肩上，红领巾被风吹得贴在后背，像只迫不及待的小风筝。
我朝着那个方向加快脚步，校服内袋里的纸币轻轻硌着心口，和昨晚她发消息时的期待、此刻奔向前的雀跃混在一起，让这清晨的风都染上了甜甜的温度。“清砚！”我朝着早餐店门口的身影喊了一声。她立刻回过头，眼睛亮闪闪的：“你可来啦，刚拿到豆浆！”
我跑到她身边时，她已经把一个温热的塑料袋递过来：“给，加了双倍糖的甜豆浆，还有你爱吃的豆沙包，还是热乎的呢。”塑料袋上沾着薄薄的水汽，我接过来时指尖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笑了笑。“谢啦，每次都麻烦你带。”我剥开豆沙包的包装纸，咬了一大口，甜糯的豆沙混着面香在嘴里散开。
“客气啥。”她摆摆手，自己也咬了口菜包，含糊不清地说，“对了，你说今天升旗会讲啥？昨天班主任说开学第一周要强调纪律。”
我吸了口豆浆，甜味顺着喉咙滑下去：“说不定是讲新学期计划，或者表彰上学期的优秀学生？”清砚嚼着包子摇头：“我猜是讲安全问题，上周看通知说要排查消防设施。”
我们并肩往学校走，早餐的热气混着清晨的风飘在耳边。她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侧袋掏出瓶冰牛奶塞给我：“刚在小卖部顺便买的，等会儿升旗站久了渴。”瓶身凝着水珠，握在手里凉丝丝的。“你咋知道我没带水？”我笑着拧开瓶盖，她冲我眨眨眼：“咱俩这默契，还用说？”
聊着聊着，话题从升旗内容转到了今天的课程表。“第一节就是数学课，但愿别点名回答问题。”清砚皱着鼻子做了个鬼脸，“昨天那道题我现在还没完全搞懂。”“没事，课间我给你讲，我草稿纸上还画着图呢。”我拍了拍书包，里面的草稿本硌出薄薄的轮廓。
说话间，校门口的石狮子已经清晰可见，穿校服的同学越来越多，三三两两地笑着往里走。季砚舟站在门卫室旁边朝我们挥手：“这边！你们俩终于来了，马上要集合了！”
清砚拉着我加快脚步，书包带子在肩上轻轻晃。我把最后一口豆沙包塞进嘴里，豆浆瓶递到她手里让她帮忙拿着，腾出两只手抹了抹嘴。“升旗要是站在后面就好啦，”她回头跟我说，“前面被太阳晒着好热。”“那等会儿排队我往后面站站，给你占个阴凉地儿。”我笑着应道。
穿过校门时，广播里刚好响起集合的铃声，各班的队伍开始在操场上聚拢。清砚把豆浆瓶扔进垃圾桶，将书包放进各自的储物柜，拉着我往班级队伍的方向跑，晨光洒在我们交叠的手腕上，和嘴里残留的甜味、耳边的笑声一起，把开学第二天的清晨填得满满当当。
队伍里已经站了不少同学，叽叽喳喳的声音像刚睡醒的雀儿。清砚拉着我悄悄溜到队伍中间靠后的位置，刚好在教学楼的阴影里。“完美！”她冲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轻轻飘。
正说着，她突然踮脚往前看了看，拉了拉我的袖子：“你看前面，邓枕秋和李砚舟也来了！”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邓枕秋就站在队伍前排的位置，背挺得笔直，校服拉链拉到顶端，指尖轻轻捏着衣角，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他旁边的李砚舟正转着手里的笔，看见我们时眼睛一亮，立刻朝这边挥了挥手。
“邓枕秋！李砚舟！”清砚隔着几排同学喊了一声，声音脆生生的。李砚舟立刻挤开旁边的同学往前凑了凑：“你们俩总算来了，刚还说你俩要迟到呢！”他嗓门亮，引得周围几个同学都看过来，邓枕秋也跟着转过头，目光淡淡落在我们身上，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嘴角没什么表情，却比平时多了丝温度。
“刚在校门口被邓枕秋催着跑进来的，哪敢迟到啊。”我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牛奶瓶，“你们俩站这么靠前，等会儿要被太阳晒了。”李砚舟拍了拍邓枕秋的肩膀：“这不枕秋非要站这儿，说前面听得清校长讲话。”邓枕秋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耳根悄悄泛起点红。
清砚捂着嘴偷笑：“等会儿太阳晒过来，有你们后悔的。”李砚舟立刻作揖：“那等会儿阴影移过来，可得给我们腾个地儿啊！”正说着，班主任温老师拿着点名册走过来，镜片后的眼睛扫过队伍：“都站好啦，马上开始升旗。新学期第一天升旗，精神面貌拿出来！”我们赶紧挺直背，清砚偷偷吐了吐舌头，把校服领口理了理。
国旗护卫队的脚步声从操场那头传来，整齐的“踏踏”声压过了说话声。晨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红旗在风里微微舒展。国歌响起时，所有人都抬手敬礼，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邓枕秋站得笔直，指尖绷得紧紧的，李砚舟悄悄朝我们这边挤了挤眼睛，清砚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升旗结束后，校长拿着话筒走上主席台，果然如清砚猜的那样，先强调了消防排查的事，又说了几句新学期纪律。我悄悄侧头看前排，李砚舟正偷偷跟邓枕秋咬耳朵，邓枕秋偶尔点点头，手指在裤缝上轻轻敲着节奏。阳光慢慢爬高时，李砚舟突然回过头，朝我们比划了个“渴”的手势，清砚立刻把没喝完的冰牛奶举起来晃了晃，他眼睛一亮，做了个“谢谢”的口型。
终于等到解散的铃声，队伍瞬间热闹起来。李砚舟拉着邓枕秋就往我们这边跑，邓枕秋被他拽得踉跄了一下，脸上却没什么不耐烦。“走走走，第一节数学课要迟到了！”李砚舟一手拉着一个，清砚笑着躲开：“别拽我，书包带子都要掉了！”四个人并肩往教学楼走，晨光洒在我们的校服上，混着李砚舟的唠叨声、清砚的笑声，还有邓枕秋偶尔应一声的低低嗓音，把新学期的清晨填得满满当当。
【开学这几天居然意外地没那么难熬欸。，这开学节奏好像比我想象中顺多了！不过我还是不甘为什么我们要提前开学？我不甘心啊！！！别人九月一我们八月一，我们才高一啊！至于吗？太好了，太好了，感觉被资本做局了。】挽着清砚胳膊脑袋放空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