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在桑红出去后又翻了进来,“她到底是谁啊,口气这么大,看样子也是官眷,长老板一天到晚店里都收些什么人啊?”
先是他老大,后是鬼医卫宁,再又是这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小丫头,小五决定回去查一查,细查。
易绍心绪放空,眼下能怎么办,他醒也醒不过来。
长安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那些不知死活的人。眉眼低垂却自带杀气,她当然没有她和易绍说的那样处境艰难,她当时救他也是为了自己能从他身上更好的探听消息罢了,当然她也有其他的渠道。不然以大皇子那边的蛮横无理,她早就被抢了去,这势力划分厉害的天下居,她怎么又有一席之地。
长安拍拍掌,示意楼下的人看过来。
“大总管好风光,不知道可又想起做的什么亏心事。”长安撑在二楼的栏杆上,姿态闲适,语气讽刺。
楼下的金光闪闪头一昂,“夫人,你就不要与我闹别扭了,活让人看了笑话。”
长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亲爱的夫君,你没告诉我,你还欠了如此多的外债啊,是要我嫁过去帮你还吗?没想到你还改了个名字。”她轻轻的摆了摆,笑得像偷到鸡的狐狸,得意从眉梢透露出来。
她没看到,在底下的一处地方,有一道呆愣很久的目光一停不停的落她身上,如此恣意张扬,美貌自信的女子,一时间,张呈只觉得心脏砰砰跳。
金光闪闪觉得她在虚张声势,“夫人,别开玩笑了。”
“你等等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了。“长安笑得人畜无害。
一行人从天下居的各个窗口进来,还有一些人从正门口进来,穿的正是京兆口官员的服装,长安暗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京兆府的人都被欺负的活不下去了,就是缺一个渠道,这个死胖子欠的钱要回来,分他们一半,他们每个人都能分到一套房,有账条,有罪名,送上门的合作,长安还说能帮他引荐锦衣卫头头,两者一联合,便是不能小觑的了。
金光闪闪一行人被押走了。
“告诉大皇子那边的人,三皇子的主管被抓了。”长安不紧不慢的吩咐,“再通知三皇子那边,主管要落到大皇子那边手里了。”
京兆府那里不用特意吩咐,如果是三皇子那边先到,也要还钱,大皇子那边先到,也要还钱。欠债者没有人身自由,谁还了债,他就归谁。
这种事一般都是福生带着人去办,他办事稳妥。
长安手中早就有他们的把柄,现在估计两方都没空来烦她了。三皇子的基地被烧了,大皇子的基地肯定也不能幸免,被她吩咐人去放了一把火,还嫁祸到三皇子那边了。
真是影响生意,“天下居今日菜品,通通打折,今日见笑了。”
长安笑容满面的道。
“长安姑娘。“
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长安回过头,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大束花,红的蓝的粉的锦簇成一把,“姑娘口齿伶俐,在下张呈,想与您交个朋友。”
长安接过花,才看到来人的样子,来人一身儒生装扮,大概是参加春闱的考生。
“不用如此客气,进来了都是客人。”长安放下花,这么多年了,还真是第一次有人给她送花,“离考试还有几月,公子怎么来的如此之早?”
“说来话长,家中不适合备考,于是就出来了。”张呈道。
“既如此,公子就在我们天下居安心住下,不收费,如果公子以后金榜题名,给我们一幅墨宝。”
“你怎么那么确定,我能得到好成绩?”张呈饶有兴趣。
长安摇摇头,俯身抱起花,“只是纯看在花的面子上而已。”长安抽出其中一朵花,“鲜花配美人。”
“调戏我?”张呈接过花,毫不在意的别在了帽子上。
“哪有,幕余,带他去最好的房间,皎皎君子,配得。”
张呈不知,初见评价就如此之高,直接被夸的脸红了,糊里糊涂就跟幕余走了。
幕余怜爱的看着被忽悠的晕头转向的张呈,女人的甜言蜜语是砒霜啊,这又是哪一家的小公子啊。
房间里易绍安静沉默,他虽然动弹不得,但是耳力还是在的,他听到了长安和张呈之间的对话,他不以为意,不过是个沽名钓誉,想减免房租的人罢了。
直到,长安把花带到了房间里,还心情甚好的喷了点水以保持花的活力。
原来的花已经被替换掉,新花在房间熠熠生辉。
易绍心中暗念,一束花而已,用得着珍惜到这份上嘛。
“老板,这花真好看,可是花了心思的。”福生已经看热闹回来,但是错过了谁是送花的人,所以拐弯抹角的来问了。
“是位气质极佳的公子,一身的书生气,很温柔。”长安毫不吝啬的夸奖。
她也不是什么人都免单,俗话说,学识造就气质,但是就是黄口小儿,认真教他个几天,也能营造出知书达礼的样子,只有气质言行动作心性隐藏不了,会随着人的成长而变化。
旁人见了她被刁难,只会避其锋芒,哪会起了想结交的心思。她的样貌实在不比现今流行,又不在意她的容貌,更是世间少有。那花花了不少心思,不杂乱,颜色配的也极好,不在乎自己的心力,不错。
易绍听得心里不是滋味,等他醒了,要把长安房间放成花海,省的她没见过世面,随便就被人哄骗了去。
长安接过福生递过来的水,放在床边的架子上。
“福生,帮我把他上衣脱了。”长安拧了一把水。
“哎。”福生快速上手扒了易绍的内服。
易绍感觉自己的头脸被轻轻的擦了擦,头发被捋到一边,接着就擦到了脖颈。
福生把他的头颅抬起,长安把他的后脖颈擦了擦,又放到水里浸泡了一下,再次拧干。
“福生,你看看,真是被扎成刺猬了,帮我把他立起来。”长安老神在在的下达指令。
易绍心里也没有什么感觉,擦擦上身而已,但是他的皮肤不这么想,开始发红了,流畅且肌肉发达的身躯上开始发热。
长安心无旁骛的继续擦洗,躺的可是她的床,她自己都只能退而求其次睡其他的房间,把最好的留给他,现在还亲自给他擦身子,真是仁至义尽。
易绍感觉自己心燥如火烧,可以煎鸡蛋了。
“福生,去换盆水来。”
水里一片红,是不能用了。
房间里又剩他们二人,长安不语,只是开始往下擦。
裤子放在床边的木头杆子上放着。
长安淡定的与有些东西碰了个面,然后毫不留情的按了下去,伤成这样还有这心思。
易绍心里疼得嗷嗷叫,眼皮还是千斤重,睁不开来。
完活,长安收了手,端着水走出房间,走前用被子盖住易绍的全身,露出脸来,还带走了易绍的衣服,丢给了她楼里养的专门的浣衣妇。
想来这浣衣妇名叫沙沙,带着一女,说是男人嫌弃她没生儿子,把她休另娶了,带着女儿不容易,便来做了这活技。长安怜她不易,便给她在这附近安排了个小房子,好带着她女儿。
沙沙的小女儿很懂事,平常也不哭闹,就是没有名字,长安想了想,又叫来福生幕余众人,最后想出,取嫖这个字,勇健轻捷,平平安安活这一生,也取叠字,双倍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