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雨端着餐盘，在嘈杂的食堂里寻找空位。她昨晚熬夜破译乐谱密码，现在眼前还飘着五线谱幻影。
“借过。”
背后传来甜腻的声音，下一秒，她的肩膀被狠狠撞上——餐盘飞出去，糖醋排骨和米饭泼了一地。
林妙妙和她的跟班们站在旁边，故作惊讶：“哎呀，转学生连盘子都端不稳？”
周围响起窃笑。程小雨蹲下去捡筷子，指尖微微发抖。
一双锃亮的皮鞋停在她面前。
“用这个。”
季阳递来一套未拆封的餐具，包装上印着明德校徽——这是开学典礼VIP嘉宾的赠品。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
程小雨接过餐具时，注意到季阳右手关节有擦伤——是昨晚在图书馆打架留下的。
“谢谢，但不必——”
“坐下。”他打断她，指向角落的空桌，“我有话问你。”
她跟着走过去，发现这个位置能监视整个食堂出入口。季阳的视线每隔三十秒就会扫向大门。
“你在等谁？”
不锈钢餐刀突然反射出一道刺眼光斑。程小雨眯起眼，看到二楼走廊有人举着手机对准他们——镜头旁闪过半张熟悉的脸。
是开学第一天在洗手间见过的季氏安保人员。
“你被盯上了。”陈曦把程小雨拉进女厕隔间，调出校园论坛的隐藏板块，“今早有人匿名悬赏你的日常行程表，报价五千。”
手机屏幕上滚动着偷拍照：程小雨在图书馆翻年鉴、在琴房门口输密码锁、甚至她母亲在超市清点货架的照片。
“最可怕的是这个。”陈曦点开一段模糊视频——昨晚图书馆断电时，黑影翻包的全程被拍了下来，但画面在季阳扑出去的瞬间被剪辑过，看起来像是他在攻击程小雨。
隔间门板突然被敲响三下，节奏像极了季阳母亲乐谱里那段求救信号。
程小雨回到宿舍，发现书桌被人动过。笔记本电脑诡异地亮着，屏保从默认风景变成了一张老照片——年幼的她被父亲抱在钢琴前，琴盖上倒映着拿相机的第三个人。
她颤抖着放大镜像，终于看清那个模糊的身影：年轻时的季阳母亲，脖子上挂着工作证，上面写着“程氏审计事务所”。
手机突然震动，季阳发来消息：【明天翘课，带你去个地方】
附件是张车票扫描件，目的地是她父亲老家的火车站。
窗外，一只戴黑手套的手轻轻摘掉了窃听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