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单枪匹马横穿热带雨林,如雌鹰一样的女性,苏沫也是浪里来,雨里去,什么没见过?
硬茬?
呵呵,不存在。
湿漉漉的汗巾缠在手上,苏茉微微佝着身子,撤步转身,一拳轰了上去。
“啊!我的手。”
田桂芬眼泪鼻涕糊一脸,捧着骨裂错位的手臂,看向苏茉的目光里染上恐惧和忌惮,撒泼打滚地摔坐地上:“苏茉,你耍阴招,我的手啊!”
瞅着材质精密的盾牌,石化中的苏茉赶忙松手,盾牌铛的一下,砸出一道沟壑来。
不是,盾牌哪儿来的?
这材质,能是八十年代产物?
苏茉都被搞懵了。
紧接着,一道甜美的机械音在脑海里响起。
【鉴于宿主生命受到威胁,系统自动兑换反弹盾牌,扣除积分200,剩余积分负二百。】
嘛东西?
一上来就强买强卖?
谁稀罕什么盾牌?
拜托,她一拳就能轰碎那根扫帚杆。
【友情提示:宿主现在这副身躯长期处于营养不良状态,一拳轰过去,盾牌没轰碎,自己先轰成渣渣。】
反驳不了说大实话的系统,苏茉不服气地撅着嘴,想着要是她前世的强悍身体,分分钟揍得两人哭爹喊娘。
【宿主,养崽不易。系统商城囊括多个位面,有宿主需要的物资哦!】
【请宿主在一个月以内还清积分,否则宿主将按照原剧情死去,若剧情偏离,系统也将抹杀宿主。】
苏茉三观碎了五官,来不及开口,脑海里出现系统下线的提示音。
不是,系统需要下班?
“贱货,愣着干什么?赔钱啊!”田桂芬鬼哭狼嚎半天,不见她搭理,强势拽着苏茉裤腿不撒手,一副不给钱不罢休的无赖样。
这个锅,苏茉不打算背。
但田桂芬一口一个贱货,苏茉有种被同性侮辱的憋屈,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一拽。
咔吧一声。
田桂芬托着被卸掉的下巴,啊巴啊巴流着口水,像极了住在村头的傻子。
没了污言秽语,连空气都香甜不少。
“屋里都揭不开锅,怕委屈大伯娘和堂嫂,那就不留你们了。”苏茉捡起断掉的扫帚,三两下绑好,一下接一下扫着两人眼前的地。
不小心吃了满嘴灰的田桂芬呜呜个不停,大伯娘阴沉着脸,干瘪的脸上更显阴狠。
“苏茉,你赶我走?”
“大伯娘,不是我赶你。是堂嫂嘴里一口一个贱货,怕耽误家里姐妹的婚事,毕竟我婆婆没闺女,也不怕嫁不出去。”
苏茉算是拿捏住大伯娘的命脉。
谁让顾家只剩她有三个待嫁的姑娘,日后要是婚事都黄了,不是砸自个儿手里。
大伯娘恨得牙根儿痒,看向苏茉的眼神越发不善。
“阿妈,抱抱。”小团子伸长手臂求抱抱,小屁股刚坐进苏茉臂弯,搂住她的脑袋:“沅沅在。”
苏茉拔出脑袋,捏捏小团子脸颊:“沅宝,不怕不怕,你大奶奶很讲道理。”
大伯娘被这话噎得翻白眼,猛锤几下胸口,敛下眼里的阴狠算计,讪笑着掏出块黏巴巴糖块:“小沅,来,吃糖。”
小团子怯生生抬起头,飞快扫了眼大伯娘,小脑袋埋得更深了。
大伯娘敷衍地哄了哄,见小团子不愿搭理,脸都黑成锅底,枯枝一样的双手伸向小团子,恶声恶气吼道:“小沅,不要闹脾气。”
小团子小身板一颤,泪珠砸落,烫得苏茉心窝子疼。
苏茉忙不迭搂紧小团子,撤了一步,蓄势待发想踹大伯娘。
“够了。”
疲惫又沙哑的女声打破紧张的氛围,破旧的房门缓缓打开,高挑消瘦的中年女人身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一瘸一拐走出堂屋。
往里一看,灰扑扑的案桌上摆着黑白遗照,供奉的水果长满黑斑,黑黢黢的杂粮馒头。
苏茉咋舌。
不是,顾家这么穷?
察觉到苏茉的目光,顾母苦涩一笑,瞅了眼小团子,柔声道:“苏茉,家里没什么值钱物件。村里临山有间祖屋,可以给你,条件是善待沅沅。”
看出顾母对她的不喜,苏茉尴尬挠着脸,那什么,仿佛她是家里的蛀虫一样。
小团子撅着小屁股,着急朝顾母伸手:“阿奶,抱。”
“不行。”大伯娘一个箭步冲上来,用力抓住顾母的胳膊,急得嘴角燎泡:“聿泽娘,你看看,你这身子骨,哪儿能没人照顾……”
看到顾母抿着唇,目光清冷,隐隐有怒气,大伯娘脸色微僵,讪笑着松开手:“聿泽娘,我也是好心。”
“先谢过大嫂。”顾母幽幽收回视线,拧着破旧粗糙的衣摆,不着痕迹蹭掉手心汗液:“苏茉,你考虑一下。”
顾母搭住大伯娘的胳膊,拽着走了几步,软下嗓音:“聿泽被他媳妇拖累,迟迟不能晋升。给她点儿好处,往后聿泽晋升也能帮衬一二。”
“临山那间祖屋虽说破了些,但占地不小,就这样给她,不是便宜外人?”
顾母轻拍大伯娘手背:“须满足条件,祖屋才是聿泽媳妇儿的。”
见拗不过顾母,又白送一间祖屋,大伯娘心里不怎么得劲,生着闷气,扔给苏茉一把铜制钥匙。
田桂芬扭着肥臀下地窖,捡出一小袋红薯,挑衅似的扔到苏茉脚前。
苏茉粗略翻看,捡起发了芽的红薯,塞进田桂芬合不拢的嘴里:“想饿死我娘俩直说,不用拐弯抹角。”
“呸,哪家不是吃发芽红薯?数你嘴最刁。”
大伯娘抢过那袋红薯,紧紧搂在怀里,朝田桂芬使了个眼色,咽着唾沫往外走:“聿泽娘,我们先回去,红薯粥煮好再给你端一碗。”
那小袋红薯是五口人两天的口粮,大伯娘不客气收入囊中,只肯给一碗红薯粥,是生怕顾母养好身体?
“等等。”
苏茉用力拽住布袋一角,语带揶揄:“大伯娘,光天化日抢口粮,不怕挨枪子?”
“放屁,苏茉,是你不要的。”大伯娘馋香甜的红薯粥,也怕苏茉这个混不吝闹得人尽皆知,气恼道:“你想怎么样?”
“一张粮票。”
“做梦!”
苏茉也不废话,拔出树墩上的破斧头,抡了几下,三两下把树墩劈成残渣。
刹那间,鸟不叫了,蝉也不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