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延斯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连噩梦都动摇了一下。
坐在直升机边缘,噩梦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延斯,P2登陆点就在眼前,噩梦本来都已经准备好要大干一场,听到他这么说,动摇了:
“要不……”
“要不我们就……”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但谁都没有把话说完。
飞行员将直升机悬停在P2登陆点的斜上方,延斯站在噩梦的身后,狙击枪的瞄准镜已经对准了登陆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海面上就有了动静。
一个黑黢黢、像是深海大耗子的东西从水下浮了上来。
“我的枪杆子已经热了。”
噩梦端起机枪,就像是拿着一个玩具。
延斯见过那么多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但噩梦在恐怖程度上,绝对能够排得上名次,而且是前三名。
“舱门打开了。”
延斯的瞄准镜已经对准了打开的舱门,从那里走出来的第一个人,他敢保证,那个人的第二只脚都迈不出舱门就会向这个美好的世界说再见。
噩梦也已经准备好大干特干,他甚至还腾出一只手从战术背心里摸出来了一个手雷:
“小野猫,我们来救你了。”
手雷的销子已经拔掉,噩梦刚要扔的时候,延斯的手指也放在了扳机上。
“小心手雷,小家伙们!”
“卧槽!”
噩梦的手雷还没扔下去,延斯就从瞄准镜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凌卓衣角微脏,扛着一个女人的尸体从潜水艇里走了出来,等她全部身形从潜水艇里出来的时候,延斯才从瞄准镜里看到她的手里还拖着一个人。
“别……”
延斯阻止噩梦扔出手榴弹的话还没说完,噩梦就已经脱手了。
“那出来的是野猫。”
噩梦怔了一下,而后凌乱地开始在风中抓那颗已经掉下去的手榴弹。
“野猫!有手榴弹!快隐蔽!”
延斯冲着耳麦吼了一声。
凌卓抬头就看到空中一个黑黢黢的东西掉了下来,而后抬脚就把手榴弹踢到了水里。
伴随着一阵闷响,一层水花被激了起来,水渍将凌卓的衣服全部打湿。
凌卓将女人的尸体扔到地上——
衣角微脏。
毫发无伤。
擦了一把脸上飞溅到的海水,她缓缓叹了口气,朝着直升机上两个人招了招手:
“把这个尸体也带回去吧,这是一直在追杀我的组织的小首领。”
“怎么,拿回去当纪念品吗?”
直升机缓缓下降,噩梦问了句。
虽然不理解,但噩梦还是照做了。
等三个人总算是踏上回城的路途,凌卓一边拧干衣服上的水渍,一边问:
“那颗手榴弹是谁扔的?”
延斯挠了挠脸,偷看了噩梦一眼。
噩梦还在擦拭着自己的枪,完全将自己排除在话题之外。
“不要告诉我是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不会,怎么可能呢。”
延斯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儿——
但虽然,他带着的是全包的水鬼面罩,其实凌卓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直升机缓缓落下,行政部门的考察员早就在此等候,他朝着噩梦敬礼之后就开始核对任务执行情况,延斯本来还想和凌卓寒暄两句,不过已经精疲力竭的凌卓第一时间就去找江安河了。
虽然已经是晚上十点,但江安河办公室的灯还是亮着的。
真不愧是华国人,别的不说,卷生卷死绝对是第一名。
“咚咚咚。”
凌卓敲了敲门:“报告。”
江安河应了一声,凌卓推开门就看到他藏在一堆文件后面——
打!游!戏!
一想到自己刚才被人绑架,还差点儿被自己的队友杀死,而这个将自己卷入到这场战争中的男人居然在这里打游戏,凌卓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走过去一把将江安河的手机抢过来,本来还想挂机来搞一搞他的心态,但一看他玩儿的是开心消消乐,一瞬间,凌卓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回来了,”江安河起身,上上下下将凌卓打量了一遍,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样,还顺利吗?”
凌卓将江安河的手机扔到桌子上,而后坐在他的桌子上点了点头:
“反正我还活着,但至于怎么活的,你就别问了。”
江安河笑嘻嘻地从抽屉里取出来了一包魔芋爽:“那就行,晚饭吃了吗?”
“你管饭?”凌卓拿着魔芋爽,在唇齿感受到那特殊的味道和口感时,多少的打打杀杀都烟消云散了——
在第六大陆,能吃到如此美味,简直比中五百万还要难。
江安河摇摇头:
“有人想要请你吃饭。”
江安河刚说完,准备介绍那个人的名号时,被凌卓直接捂住了嘴:
“我下班了,所有应酬和客饭都不接,谢谢。”
江安河急了,嘴巴在凌卓的手底下咿咿呀呀,凌卓在唇间比了个“嘘”的手势:
“小嘴巴,闭起来。就算是第六大陆的名誉上将来请我吃饭,也请等到明天中午吧,明天中午我会把时间空出来的。”
说完,凌卓转身就跑,生怕江安河把自己扣住。
江安河看着凌卓的背影,无奈地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上将,是我,江安河。野猫……今天任务受伤了,实在是不方便与您共进晚餐,是的抱歉抱歉,上将,好的,这个事情我会再找她安排的,等您时间方便再约。好的,上将,晚安。”
讲电话的时候,江安河抬头挺胸,虽然他也知道对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脸,但还是紧张得很。
等放下电话之后,江安河紧绷的肩膀才稍微放松了些。
关闭办公室的灯,他就是在等凌卓回来,只不过,名誉上将交给他的任务并没有完成。
坐上车,江安河看到噩梦和延斯正在朝着住宅区走过去。
“小伙子们,需要我载你们一程吗?”
延斯还在犹豫,噩梦已经把自己庞大的身躯塞到了后座:“谢了,少校。”
“别这么说,噩梦,你也是少校。”
噩梦将头盔摘下来,一缕金发从面罩下露了出来:“野猫呢?”
“她回去睡觉了吧。”
延斯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瞬间,车厢里一股冷淡的气息就袭了上来。
江安河看了延斯好几眼,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怎么一上来车里就这么冷啊?”
延斯白了他一眼,而后关掉了车上的空调:“你说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