矫情鬼(1 / 1)

第二天早上,江止念站在衣柜前斗争了半小时,最终还是挑了条白色A字短裙,配了件简单的米色针织衫。

裙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一截笔直匀称的小腿,比起昨天的薄纱裙确实利落不少,但在时氏集团这严谨到近乎刻板的环境里,依旧显得过分鲜活。

她对着镜子转了圈,哼了声:“总不能真穿成老古董吧。”

到总裁办公室时,时景溯已经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了。

晨光透过百叶窗斜斜切进来,在他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光影,侧脸冷硬的线条像是被精心雕琢过,连握笔的姿势都透着股疏离的矜贵。

江止念轻手轻脚地溜进去,刚想找个角落待着,就被男人凉飕飕的目光扫中。

“过来。”时景溯头也没抬,笔尖在文件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字迹。

江止念磨磨蹭蹭地走到办公桌前,像只等着挨训的小猫。

时景溯这才抬眼,视线从她的短裙扫到裸露的小腿,眉峰微不可查地蹙了下,语气带着点嘲弄:“穿成这样,是打算去隔壁酒吧兼职?”

“才不是!”江止念气鼓鼓地反驳,下意识挺了挺胸,“陪酒的哪有我纯?”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都带着点不自量力的傻气,果然看见时景溯眼底浮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像冰面裂开一道细缝。

“是吗?”他没再纠结裙子的事,指了指桌角堆积的文件,“把这些按日期分类,然后擦一下茶几。”

“哦。”江止念赶紧应着,拿起文件就往旁边挪,生怕再多说一句就要露更多怯。

她蹲在地上整理文件,短裙的裙摆绷得有点紧,只好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

阳光落在她毛茸茸的发顶上,侧脸线条软乎乎的,认真做事时睫毛垂着,倒真有了点乖巧的样子。

时景溯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两秒,便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只是指尖敲击键盘的速度慢了些。

江止念手脚麻利,很快就把文件归置整齐,又拿着抹布仔仔细细擦茶几。

就在江止念踮着脚擦窗台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时景溯应道。

江止念下意识回头,手里还举着抹布,脸上沾了点灰尘。

可当看清门口走进来的人时,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举着抹布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来人穿着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是她的父亲,江明远。

江明远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见到女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眉头就拧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悦和诧异。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江止念脑子里“嗡”的一声,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然会找到这里来,还是在她正给时景溯当“清洁工”的时候。

她手忙脚乱地想把抹布藏到身后,却因为太慌,差点把窗台上的盆栽碰掉。

时景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着江止念瞬间煞白的小脸和江明远阴沉的脸色。

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平淡无波:“江董,稀客。”

江明远的目光在江止念身上逡巡片刻,从她手里的抹布扫到沾了灰的脸颊,眉头皱得更紧,却没像往常那样动怒。

他只看向时景溯,语气沉了沉:“打扰了。”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江止念,眼神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丢下一句:“自己选的路,别到最后饿死就行。”

话音落,他便转身离开了,皮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没声,却像一块石头砸在江止念心上。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合上,江止念才猛地松了口气,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

她瘪了瘪嘴,踢了踢脚边的垃圾桶,小声嘟囔:“饿死也不学金融,谁稀罕。”

时景溯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说完了?”

江止念被戳穿,脸一红,梗着脖子别过头。肚子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她瞬间窘迫起来,下意识捂住肚子,眼神飘忽。

时景溯挑眉:“饿了?”

江止念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点头,声音有点小:“嗯……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37楼是员工餐厅,”时景溯指了指门口,“可以去那里吃。”

“真的?”江止念眼睛一亮,刚才的不快瞬间被抛到脑后,像只得到指令的小兔子,抓起自己的小包就往门口冲,“谢谢时总!”

看着她轻快跑远的背影,时景溯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文件,却发现注意力有点不集中。

没过十分钟,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推开,江止念蔫蔫地走了回来,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怎么回来了?”时景溯头也没抬。

“人太多了,”江止念垮着脸,走到他办公桌前,开始数着不满,“乌泱泱的全是人,排队都要排到门口。”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那些饭菜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看,绿油油的,像是放了好几天。”

时景溯终于抬眼,看着她皱成小包子的脸:“所以?”

“里面还有葱姜蒜!”江止念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往后缩了缩,“我最讨厌葱姜蒜了,看到就没胃口。”

她这一连串的抱怨,带着毫不掩饰的挑剔和娇气,活脱脱一副被宠坏的大小姐模样,和刚才乖乖打扫卫生的样子判若两人。

时景溯放下笔,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江止念,你是不是有点太矫情了?”

被戳中心事,江止念也不恼,反而理直气壮地仰起脸:“我本来就不吃那些嘛。再说了,我简历上写了包吃包住的,时总该不会想反悔吧?”

她眨巴着眼睛,语气带着点耍赖的意味,全然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端茶倒水的实习生。

时景溯看着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笑了。他就知道,这小丫头片子的乖巧全是装的,骨子里的娇纵根本藏不住。

他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助理的分机:“让餐厅送份单人餐到我办公室,不要葱姜蒜,清淡点。”

挂了电话,他看向还在瞪着他的江止念,语气淡淡:“坐着等。”

江止念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时总!时总你人真好!”

说完,她毫不客气地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还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翻了起来,自在得仿佛在自己家。

时景溯看着她瞬间转阴为晴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只是这一次,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了一点。

这小骗子,倒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午餐是清淡的虾仁粥配几样精致小菜,江止念吃得心满意足,捧着肚子靠在沙发上,几乎要眯起眼睛打盹。

等彻底缓过劲来,她从包里摸出手机,解锁屏幕就点开了游戏,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哎呀”“差一点”的嘟囔声,早就把自己“实习生”的身份抛到了九霄云外。

办公室里再次响起她的声音,只是这次不是哼歌,而是游戏里的厮杀音效和她的碎碎念。

时景溯处理完一份合同,抬头就看见她窝在沙发里,身子随着游戏节奏微微晃动,眉头皱得比打团战还认真,活脱脱一个沉迷游戏的小孩。

他起身走过去,没等江止念反应过来,手里的手机就被抽走了。

“哎!我的手机!”江止念猛地抬头,看见时景溯拿着她的手机站在面前,屏幕上还停留在游戏失败的界面,瞬间炸毛了,“你干嘛啊!我马上就要赢了!”

她伸手去抢,时景溯却把手机举得高高的,她蹦跶着够了半天,指尖只碰到他的袖口。

“江止念,”时景溯的声音带着点冷意,眼神扫过她,“你忘了自己今天来干嘛的?”

江止念被问得一愣,随即梗着脖子道:“打扫卫生啊,我上午都干完了!”

“干完了就可以摸鱼打游戏?”他挑眉,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实习生的职责里,包括上班时间玩游戏?”

“我……”江止念语塞,眼珠一转,又开始耍赖,“那我也没别的事做啊。”

“没别的事?”时景溯指了指墙角那盆枝繁叶茂的绿植,“昨天说过,不听话就加项。去,把那盆发财树修剪一下。”

江止念撇撇嘴,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心里把时景溯骂了八百遍。

可一想到手机还在他手里,又不敢真的违抗,只能磨磨蹭蹭地去找剪刀。

她拿着剪刀走到发财树前,看着那郁郁葱葱的枝叶,越想越气。

上午被父亲撞见的窘迫,刚才游戏被打断的郁闷,还有被时景溯处处拿捏的憋屈,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剪刀“咔嚓咔嚓”地剪着枝叶,她下手没轻没重,起初还像模像样地修修杂枝,剪着剪着就开始放飞自我。

时景溯回到办公桌后,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只见她对着一盆好好的发财树一通乱剪,嘴里还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等江止念气哼哼地放下剪刀,转身宣布“剪完了”时,时景溯才看过去。

原本圆润饱满的发财树,被修剪得歪歪扭扭,最顶端的枝条被特意剪成了一根笔直的“竖指”造型,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

时景溯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江止念却像是没看见他黑下来的脸色,双手叉腰,扬着下巴看着那盆“杰作”,眼底还带着点得意的小表情,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咬我啊”。

空气安静了几秒。

时景溯放下手里的钢笔,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看着那个对着他竖“中指”的发财树,又看了看眼前一脸“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样”的江止念,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笑声里没什么温度,听得江止念心里发毛。

“很好。”时景溯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看来不给你找点正经事做,你是不知道什么叫规矩。”

他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那根“竖指”枝条,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从现在开始,把总裁办所有办公室的绿植,都按这个‘标准’修剪一遍。”

江止念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啊?”

“怎么?”时景溯挑眉,“不愿意?”

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慢悠悠地补充:“或者,我现在就把你这‘作品’拍下来,发给江董看看?”

江止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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