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溅祖训(1 / 1)

大雨如鞭,抽打着青石板路,溅起刺骨寒烟。

陆青蘅跪在族长陆文柏的黑漆院门前,单薄粗布衣湿透紧贴脊背。她重重叩首,额头砸进泥水,嘶喊穿透雨幕:

“求族长开恩!请周大夫救赵家娘子!胞衣不下,血崩一天一夜,快不行了!”

门内暖阁,熏香袅袅。管家的声音隔着门缝传出:“放肆!祖宗规矩:‘妇人产育,血光污秽,男子尤忌近身’!周大夫是族里供奉,岂能沾那晦气?冲撞气运,你担待得起?”

“那是两条命!”陆青蘅猛地抬头,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唯有一双眼亮得灼人,“规矩比命还大吗?”

“混账!”门“哐当”合死,管家厉喝淹没在雨声中,“族长说了,熬不过,是她的命数!滚!”

最后一丝光,灭了。

赵家娘子濒死的哀嚎、稳婆的哭腔、汉子绝望的眼……在陆青蘅脑中炸开。

天命?去他的天命!

她眼中狠光乍现,猛地爬起,冲向祠堂——周大夫今日在此整理《陆氏祖训》!

撞开祠堂森严大门,烛火映着先祖牌位。周大夫正虔诚整理案上簇新绢帛——那便是陆家金科玉律的《陆氏祖训》。

“周大夫!求您……”陆青蘅扑跪在地,声音嘶哑。

周大夫吓得一抖,看清是她,连连摆手,语气坚决又带着无奈:“胡闹!产房乃大污秽之地,祖训如山!老夫身为男子医者,万万不可触犯!你快走,莫要……”

话未说完,陆青蘅的目光已如寒冰,死死钉在案头——一把裁纸的薄刃小刀,正闪着致命的寒光!

没有时间了!

电光火石间,她如离弦之箭扑上,一把抄起利刃!

“住手!陆青蘅!你要作甚?!这是祠堂!放下凶器!”周大夫骇然后退,失声厉喝,以为她要行凶或自残,更怕她冲动之下损毁神圣的祖训绢帛!

陆青蘅紧握刀柄,冰冷的触感让她异常清醒。她看也未看周大夫,转身决绝冲向门外狂暴的雨幕,只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语砸在死寂的祠堂:

“你们不敢沾的血,我陆青蘅来!”

赵家茅屋,血腥弥漫。油灯如豆,赵娘子面如金纸,身下褥子浸透暗红。稳婆瘫软念佛,汉子抱头呜咽。

陆青蘅裹着风雨撞入,直扑床前:“热水!净布!快!”

“青蘅丫头?你能……”汉子如抓救命稻草。

她不理,手在产妇腹上急按,心沉冰窟——胎位凶险,血涌如泉!再拖,必死!

开膛!只有这条路!

祠堂偷学的那些蒙尘孤本、禁忌图谱,此刻在她脑中无比清晰。

“按住她!”陆青蘅厉喝,扯过旧布,“嗤啦”裁开成条。汉子双目赤红,扑上死死按住妻子肩膀。

寒光,乍现!

“呃——!”产妇痛极闷哼,鲜血喷涌!

陆青蘅手稳如磐石,刀锋疾走,精准得近乎冷酷。血染红她的手、她的衣,混着雨水滴落。

稳婆骇然捂嘴。

下一瞬!

陆青蘅血手探入,迅捷一托——

“哇啊——!”

嘹亮啼哭撕裂绝望!一个血污的小生命被她托出!

“是小子!活了!”陆青蘅声音颤抖,却字字铿锵。割断脐带,将婴孩塞给呆滞稳婆。她立刻俯身,以布条按压产妇伤口止血。

就在这时——

“砰!”柴门粉碎!

族长陆文柏在管家、健仆簇拥下,如凶神闯入!风雨灌入,灯火狂摇。

陆文柏一眼看到血泊、产妇腹上狰狞伤口、陆青蘅血淋淋的手和刀,再瞥见神龛上溅了血的《陆氏祖训》,老脸瞬间扭曲如恶鬼:

“妖孽!陆青蘅!你竟敢剖腹取子?!玷污祖训,戕害人命!”他嘶声尖叫,抖如筛糠,“绑了!即刻沉塘!以儆效尤,涤荡秽气!”

粗粝绳索兜头罩下!陆青蘅力竭踉跄,血水自指尖滴落,在泥地上绽开刺目红梅。族长癫狂的“沉塘”嘶吼,淹没了汉子的怒吼与婴儿的啼哭。

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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