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独孤老人把三个孩子叫到身前，从今天起，你们要正式修炼本门竹剑门的剑法和内功心法，还有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金刚指，般诺掌，龙爪手，一指禅，混元掌，霹雳掌这少林六绝，最先练成者，得竹剑门掌门令牌和武功秘籍。
时间飞快，一晃十年，三个小孩都已长大成人。文小鹰悟性最高，早已练成少林六绝和竹剑门的剑法和武功。
石头只练成了金刚指，小燕只练成了龙爪手。悟性太低竹剑门的剑法武功只学了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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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纱，笼罩着幽深的山谷。竹叶上的露珠在朝阳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无数细小的珍珠悬挂在翠绿的帷幕上。三道人影踏着晨露，穿过茂密的竹林，来到一块平整的巨石前。
独孤老人早已在那里等候。他背对着三个徒弟，灰白的长发用一根竹枝随意挽起，青布长袍在山风中微微飘动。十年光阴在他脸上刻下更深的沟壑，却未能磨灭那双眼睛中的锐利光芒。
“师父。”文小鹰率先行礼，声音沉稳有力。他已从当年的瘦弱孩童长成挺拔青年，眉目如剑，眼神清亮如秋水。腰间悬着一柄青竹制成的长剑，剑鞘上缠绕着细细的银丝，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石头紧随其后，粗壮的身躯像一座小山，黝黑的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他行礼时，指节粗大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弯曲，那是金刚指练到一定火候的自然反应。小燕站在最后，纤细的身形仿佛随时会被山风吹走，但那双修长的手指却如鹰爪般有力，正是龙爪手大成的标志。
独孤老人缓缓转身，目光从三个徒弟脸上一一扫过。他手中握着一块青玉令牌，上面雕刻着一柄穿云破雾的竹剑图案。
“十年了。”老人的声音沙哑却有力，“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孩童，而是竹剑门的正式弟子。”
文小鹰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恢复平静。石头挠了挠头，小燕则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文小鹰。”独孤老人突然点名。
“弟子在。”文小鹰上前一步。
老人举起那块青玉令牌：“你已练成本门剑法与少林六绝，今日起，你便是竹剑门第十六代掌门。”
石头和小燕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但很快低头掩饰眼中的震惊。文小鹰单膝跪地，双手接过令牌时，指尖微微颤抖。
“师父，弟子恐怕难当此重任...”
“住口！”独孤老人厉声打断，“竹剑门规第一条是什么？”
文小鹰挺直腰背：“师命如山，不可违逆。”
“记住就好。”老人神色稍缓，“你即刻出谷，有两件事要做。第一，将少林七十二绝技的经书归还少林寺；第二，以竹剑门掌门身份，挑战武当、华山、崆峒、峨眉、点苍、昆仑、雪山七派掌门。”
小燕忍不住惊呼：“挑战七派掌门？”她立刻意识到失态，慌忙捂住嘴。
文小鹰眉头微蹙：“师父，弟子斗胆一问，为何要挑战七派掌门？”
独孤老人的目光突然变得深远，仿佛穿透了时光的迷雾：“为了引出一个人——灵信子。”
“灵信子？”三个徒弟异口同声。
山风骤起，吹动竹林发出沙沙声响，宛如无数冤魂的低语。孤鸿老人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竹剑，指节发白。
“二十年前...”老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嘶哑，“竹剑门纵横江湖，剑法以快、准、狠辣著称。我们的剑没有劈砍，只有刺——凌厉如电，诡异如魅。那年七大门派论剑，竹剑门连败七派掌门，名震天下。”
文小鹰注意到师父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那是十年相处中从未见过的神情。
“可就在最辉煌之时，灾祸降临。”独孤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夜之间，竹剑门满门被屠。我的父亲——你们的师祖，被一剑穿心而死。三十八口人，只有我一人侥幸逃脱。”
石头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声响。小燕眼中已噙满泪水。
“凶手是谁？”文小鹰沉声问道，声音冷得像冰。
独孤老人闭上眼，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是我的师妹...灵信子。她天资比我更高，那一夜，她先下毒再痛下杀手……”
一片竹叶飘落在文小鹰肩头，他却没有拂去，只是静静地等待师父继续。
“我寻遍大江南北，却找不到她的踪迹。”独孤老人睁开眼，目光如刀，“于是我入皇宫盗宝，上少林抢经，在江湖上杀人无数...每次都留下她的名字。”
小燕倒吸一口凉气：“师父您...”
“不错，我栽赃嫁祸。”孤鸿老人冷笑，“只为借整个江湖之力逼她现身。可惜世上有个陆小凤，明察秋毫，识破了我的计谋并查出是我独孤影所为。我被武林追杀，只得暂避锋芒，躲在这谷底。”
文小鹰深深一揖：“师父苦心，弟子明白了。弟子必当挑战七派，引那灵信子现身。”
独孤老人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竹剑门最高剑诀《穿云十八式》，今日传授予你。记住，竹剑之精髓在于'快'与'诡'，出剑如惊雷，收剑似清风。”
文小鹰双手接过，郑重收入怀中。
“石头，小燕。”老人转向另外两个徒弟，“你们留在谷中继续修炼。特别是石头，你的金刚指刚猛有余，灵巧不足；小燕的龙爪手变化多端，却缺乏后劲。”
两人低头称是，但文小鹰敏锐地注意到石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怨恨。
“师父，”小燕怯生生地问，“您方才说过几日要出谷比剑，是和谁比试？”
独孤老人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十年前，我与剑圣荆无命比剑三百招，险胜半式。如今十年之约已至，不知是他剑法更精，还是我宝刀未老。”
文小鹰心中一震。剑圣荆无命是当今武林公认的第一剑客，师父竟能胜他？
“时候不早了。”独孤老人挥挥手，“小鹰，收拾行装，今日就出谷吧。”
“弟子遵命。”
当文小鹰转身离去时，他感觉到背后有两道复杂的目光——一道炽热如火焰，一道冰冷如寒霜。但他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腰间的竹剑，大步走向竹林深处的小屋。
屋内陈设简朴，一床一桌一椅而已。文小鹰从床下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里面有几件换洗衣物和些许银两。他最后环视这个住了十年的地方，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幅字上——“剑心通明”，那是师父在他十五岁生日时亲笔所题。
文小鹰忽见石头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后面跟着小燕。
“掌门师弟，”石头的语气有些生硬，“师父让我们来送送你。”
三人沉默地走向谷口。穿过最后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条蜿蜒的山路通向远处的平原。
“就送到这里吧。”文小鹰停下脚步。
石头忽然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师弟，你真的认为自己配当掌门吗？”
小燕惊呼：“石头！你胡说什么！”
文小鹰面不改色：“这是师父的决定。”
“哼，”石头冷笑，“就因为你学得快？掌门不是比谁背书快！”
“石头！”小燕急得直跺脚，“你再这样我要告诉师父了！”
文小鹰抬手制止小燕，直视石头的眼睛：“若有不服，等我办完师父交代的事，回来与你切磋。”
石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师弟别介意，”小燕慌忙解释，“石头他就是性子直...”
“无妨。”文小鹰微微一笑，“回去吧，好好练功。”
看着小燕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文小鹰深吸一口气，转身踏上出谷的山路。阳光透过竹叶斑驳地洒在地上，仿佛为他铺就一条星光大道。
山风送来竹叶沙沙的声响，恍惚间，文小鹰仿佛听到师父的叮嘱：“竹剑门兴衰，全系你一身...”
他的脚步越发坚定，腰间的竹剑在阳光下泛着青翠的光芒，宛如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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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得化不开的绿意包裹着几间茅屋，山谷里静得只剩下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和远处溪流的潺潺。师父独孤老人昨日已飘然出谷，赴那十年一度的剑圣之约，只留下石头和小燕两人。
小燕盘膝坐在溪边一块大青石上，双目紧闭，双手如钩，缓慢而凝重地在身前划着玄奥的轨迹，正是她唯一练成的少林绝技——龙爪手。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落，滴在青石上，留下深色的印记。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与娇柔外表不符的狠厉，每一次爪风破空，都隐隐带着龙吟之声，显然已深得其中三昧。
茅屋内，却传出石头那憨厚嗓门发出的、与其练功时截然不同的嘀咕声。
“啧，师父这箱子……藏得可真够深的！压在床底下，还拿块破布盖着……”石头正撅着屁股，费力地从师父那张简陋木床的最深处拖出一个布满灰尘的长条形木箱。那箱子用料普通，没有任何雕饰，却异常沉重，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锁。十年了，石头不止一次好奇过里面是什么，但师父从不准他们靠近这张床。
今日师父不在，那点被压抑了十年的好奇心，如同雨后春笋般再也按捺不住。他挠了挠头，看着那把锈锁，又看看自己那双练了十年“金刚指”、指节粗大、布满厚茧的双手。金刚指力，开碑裂石！区区一把锈锁……
“嘿！”石头低喝一声，运起指力，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猛地戳向那把锈迹斑斑的黄铜锁！
“咔嚓！”
一声脆响，锁扣应声而断！
石头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掀开了沉重的箱盖。一股陈年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箱子里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神兵利器，只有几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裳，颜色早已褪尽。石头有些失望地扒拉了几下，手指突然碰到一个硬硬的、卷轴状的东西，被压在衣服最底下。
他好奇地抽了出来。是一个约莫两尺长的卷轴，宣纸已经泛黄发脆，边缘有些破损，用一根褪色的红绳系着。看起来年头比那些衣服还要久远得多。
“啥玩意儿？”石头嘟囔着，随手解开了红绳，小心翼翼地、带着点漫不经心，将卷轴缓缓展开。
画卷一点点呈现。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极其鲜亮、仿佛能刺破这陈旧纸张与昏暗茅屋的……朱红！那是……一袭如火的红衣。
接着，是握着一柄细长竹剑的手。那手纤细白皙，指节分明，带着一种玉雕般的冷硬美感。
画卷继续展开。当卷轴完全摊开在石头那粗糙宽大的手掌上时，他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霹雳击中，瞬间僵直！
画中，是一个女子。
一个美得惊心动魄、足以让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的女子！她身着那袭烈焰般的红衣，身姿窈窕，立于一片萧瑟的竹林之中。乌发如瀑，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琼鼻樱唇，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她那眼神！那目光穿透泛黄的宣纸，冷冷地投射出来，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孤傲，一种深入骨髓的冷漠，以及一丝……近乎妖异的邪气！她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似笑非笑，仿佛在嘲弄着画外的一切，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刻骨的恨意。
整幅画用笔极其精妙传神，女子的神韵气质跃然纸上。在画卷右下角，一行墨色淋漓、笔锋锐利如剑的小字，清晰地映入石头瞪大的双眼中：
“癸丑年秋，于姑苏城外寒山寺畔，为吾妹灵信子作此小像。兄，独孤影。”
灵信子！
这三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石头的视网膜上！师父昨夜讲述那场灭门惨祸时，咬牙切齿念出的名字！那个杀了老门主、屠灭竹剑门满门、让师父亡命天涯十多年的……师门叛徒！师父的……妹妹？！
画中女子那倾国倾城的容颜，那冰冷邪异的眼神，与师父口中那丧心病狂的恶魔形象，形成了无比强烈的、令人窒息的冲突！石头的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震惊与恐惧攫住了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茅屋里显得格外响亮。
就在这时，茅屋外传来小燕练完功、轻快的脚步声。
“石头哥！你翻什么呢？弄得乌烟瘴气的！”小燕清脆的声音随着推开的门扉传了进来。
石头浑身猛地一颤，如同受惊的野兽，下意识地就想把画卷藏到身后。但已经迟了。
小燕的目光瞬间被石头手中那完全展开的画卷吸引。当她的视线落在那画中红衣女子的脸庞上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脚步也钉在了门口。
茅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小燕的眼睛越睁越大，瞳孔中清晰地倒映着画中女子那绝世的容颜。一种难以言喻的惊骇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抬手，颤抖的手指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太像了！
画中那红衣女子灵信子……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那嘴唇的形状……竟与她小燕，有九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的形状，几乎如出一辙！
“这……这是谁？”小燕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石头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巨大的震惊让他几乎失语，只能死死盯着画卷右下角那行小字，梦呓般喃喃念出那个如同诅咒般的名字：
“灵……灵信子……”
“什么？！”小燕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她那双酷似画中人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惊惶与恐惧。
山谷的风，带着深秋的凉意，穿过敞开的门，吹得那泛黄的画卷在石头手中簌簌抖动。画上，那红衣女子灵信子唇角微弯的诡异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活了过来，正无声地凝视着屋内两个惊骇欲绝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