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岳郡主轻点头道:“我有两个弟弟,顾湛与顾澈,你随意选一个做你的未婚夫婿。”
静岳郡主边说,边走到了两个弟弟跟前。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宾客与看热闹的街坊百姓皆惊。
静岳郡主拍了拍顾湛的肩,“我大弟弟宸王世子顾湛,人中龙凤,现年十九,未及弱冠便就是长安十二卫之首骠骑卫指挥使。”
白凝玉抬眸望去,跟前的郎君长得甚是俊美,眉似剑锋鼻若玉柱,棱角分明身姿如松。
白凝玉认识顾湛,他是自家豆腐摊贩上的常客,本就知晓他身份不同寻常,原来还是宸王世子。
静岳郡主又拍了拍另一个郎君的肩膀:“这是我二弟弟,顾澈,现年十七,比你小三岁,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
白凝玉望向顾澈,顾澈面红齿白,面若冠玉,她从未见过如此白嫩的男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之中金玉堆砌出来的小公子。
静岳郡主一笑道:“白凝玉,你也别再气恼着骂人了,你与沈耀二人本也就不合适,本郡主就是挑中沈耀了,你也无需骂他,是本郡主逼着他娶我的。”
“我这两个弟弟,你从中挑选一个做你的新未婚夫罢。”
白凝玉望向顾湛,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副芝兰玉树贵公子哥儿的模样。
再看向顾澈,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被静岳郡主的眼眸一瞪,他就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郡主!”
宾客间,一个穿着粉色锦服衣裙的女子出来,朝着静岳郡主行礼道:“郡主,宸王世子与小郡王都是何等尊贵的人物?您怎能让他们娶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为妻?”
静岳郡主道:“除了宫中的三位公主殿下,这世间有哪个女子的身份能比我们宸王府还要高贵?对于我们宸王府而言都是身份卑微。”
粉裙女子看了一眼顾湛,但顾湛毫无回应。
静岳郡主目光看向了白凝玉,“选一个吧,选世子还是郡王爷?”
白凝玉目光看向了沈耀,紧紧蹙眉,她与沈耀自幼相识,这六年来她早就将沈耀当做了夫婿,毕竟这一路相互一起走来有太多的不容易。
她从未想过自幼一起长大的沈耀,会这般负她,他会如此懦弱不担事。
白凝玉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目光望向了顾湛与顾澈。
原本热闹的门口陷入了一片寂静,就连礼乐班子也停了下来,在场众人都等着白凝玉选夫君。
白凝玉见着刚才说她身份卑微的粉裙女子,目光担忧地看向顾湛。
白凝玉便将目光看向了小郡王顾澈。
顾澈如今还在阳山书院里面念书,是整个书院连他们这些摊贩都知晓的刺头纨绔一个。
整日里的斗鸡嬉赌,吃喝玩乐,最令书院之中的先生们头疼。
顾湛咳嗽了一声,声音清冽道:“阿姐,婚姻大事乃是关乎一辈子的,你得给些时日让白姑娘好生思虑思虑。”
静岳郡主不由一笑道:“你说的有理,婚姻事关女子一生,这样吧,白姑娘,本郡主给你三个月的功夫,你与我这两位弟弟相处,好好思虑思虑要选谁做你的夫君……”
白凝玉握紧了手,她见着王府两旁带着刀剑的侍卫,看着王府门口高高的台阶,那两三人高的高墙大院。
她便知与静岳郡主对着干,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毕竟静岳郡主乃是陛下的亲侄女,在这长安城之中定是皇权为尊的,而她只是一个平民百姓。
静岳郡主将自家两个弟弟许配给自己,为还自己一个未婚夫婿,她若不领情,还真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好,郡主,我三个月之后给你我的夫婿人选。”
静岳郡主道:“你与沈耀一路相互扶持如何走来的,我也知晓,今日你就认了沈耀为兄长,日后我便是你的亲嫂嫂。”
沈耀愧疚的看向了白凝玉道:“玉娘,日后我会将你视若亲妹妹一般对待的。”
白凝玉用手背擦拭着委屈的眼泪,她的牙齿紧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道:“是,哥哥。”
静岳郡主以团扇遮面,吩咐着礼乐班子接着奏乐,一时间宸王府门口又是热闹一片。
穿着蓝花粗布衣裳的白凝玉在此处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白凝玉目送着沈耀上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这两年里,她想过无数回,她与沈耀成亲时候的模样,午夜梦回时,也能梦到她出嫁的时候场景。
梦中的沈耀与跟前的沈耀缓缓重叠起来。
只是坐在花轿里面的新娘并不是她。
“玉娘。”
白凝玉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就要答是不是老样子甜豆腐脑,回头便见顾湛就在站在边上约摸着一尺的地方。
白凝玉后退了一步道:“世子。”
顾湛轻声一笑道:“进府中吃喜宴去吧。”
白凝玉摇头道:“我得赶回山村里去了,再不走,怕是到家也要天黑了。”
虽说白凝玉而早已习惯凌晨天黑时出门到阳山书院门口摆摊,但那路不远,也早已熟悉周边。
而从长安城中回去山村里的路,白凝玉根本就不熟。
顾湛道:“王府之中可以为姑娘安排一处客房住着。”
“我的驴车还在半路上,那头驴花了我不少银两呢。”白凝玉道,“明日一早的豆腐还要靠着它驮,我得去找驴子去了。”
顾湛道:“那我送姑娘回去吧。”
白凝玉看了一眼门上贴着的双喜字,“你家中还有宾客要招待,不必劳烦世子了,我可一个人回去的。”
顾湛道:“天色将暗,你就不要逞强了,我用马车送你回去,你也能早日到家中。”
白凝玉看着太阳已是到了西边,黄昏之际,她还真怕一个人赶陌生夜路出事,不再逞强道,“那就劳烦世子了。”
顾湛命人找来了一辆马车。
白凝玉走到一旁上了马车,她掀开马车帘子不禁有些喟叹,她幼时家中是茶商,家境尚可也是有过马车的,只是家中的马车并无顾湛的马车宽敞。
里面还垫着一层软乎乎的羊毛毯子,似一处小榻一般,中间放着一顶小茶几,上边摆放着茶盘。
白凝玉见状,就连忙坐到了马车外边。
顾湛随着上来道:“怎么不进去?”
白凝玉看了看自个儿的身上,她道:“我赶来时摔了一跤,衣裳上都是沾染不少灰尘,我就不弄脏您的马车了。”
顾湛一笑道:“无妨,进来吧,你要是坐外边了,车夫与我小厮可就没地坐了。”
白凝玉只得进了车厢之中,她见顾湛褪下了鞋子,她微低眉,不知自个儿要不要脱掉鞋子,免得弄脏了他的马车。
只是,在陌生男子跟前脱鞋,好似也不妥。
白凝玉索性也就不脱,只低声道:“今日多谢世子送我回去。”
顾湛道:“我姐姐抢你未婚夫实属不该,只是她素来嚣张霸道惯了,我娘早逝后我爹就在道观之中修行,皇祖母与皇伯父对我姐姐过于纵容了些。”
白凝玉低垂着眉,她不敢顺着顾湛的话,说任何静岳郡主的不是。
顾湛看着白凝玉道:“选夫君一事,还望白姑娘好生思虑,毕竟事关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