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之事?刘乘宴立刻就想到了自己在西南时为了自救同阿莫托做的交易,还有那被他亲手杀了的同僚。
不,此事除了阿莫托和他的人,其他人绝对不可能知道!
“本官没时间在这同你闲聊,休要做那无谓的挣扎!”
赵右见刘乘宴这强装镇定的样子,反倒有点怀疑自己知道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了。
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试一试他也无妨,毕竟如今他在这刑部大牢里没有办法去求其他人为他保命,毕竟这次事情根本无法善终。
他张了张口,无声地说了几个字。
刘乘宴自赵右提到西南之后就一直小心关注着他。
赵右虽然没出声,但刘乘宴却看出了他的口型,他口中说的是“阿莫托”!
赵右竟真的知道些他同阿莫托的事!
但他到底是从何处知道的!
虽然刘乘宴心里已经十分震惊,但是他怎么说也在这波诡云谲、勾心斗角的朝堂混了这么多年,自不可能会轻易因为几句话而在对手面前露出破绽。
“本官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一口要死自己不知道赵右所说之事。
赵右也没继续说了,只是面带微笑看着他。
赵右在金玉堆砌的赵府和朝堂高位待了多年,再加上年纪也大了,身子骨本就不像年轻人那般硬朗,这几日刘乘宴命人对他连日用刑,刚才他又激动之下吐了血,如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老弱狮子,自唇角蜿蜒而下的鲜血就像是耗尽他最后精气神的心气。
刘乘宴心里飞快的想着他,若是眼前之人真的知道了他在西南的事,他该怎么办!
不一会儿,刘乘宴心中就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来人,将他从刑架上解下来,送回牢房里。”
原本站在两人身后的狱卒闻言立刻上前将绑缚着赵右的绳子取下,赵右一脱离刑架,直接失力摔到地上。
接着狱卒一左一右,两人半扶起来走向牢房,关了起来。
赵右进了牢房后,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刘乘宴,心里猜想着也不知道此人究竟会不会放了他。
刘乘宴让狱卒先下去,他要单独审问赵右。
“赵右,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展开讲讲吧。”刘乘宴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你在西南同阿莫托做了交易,你还亲手杀了刑部的官员!我说得没错吧,刘大人?”
他竟真的知道!
此时刘乘宴心里如波涛起伏,他知道这件事若被陛下或者其他盯着他的人知道,那自己便会被认为是通敌叛国!这罪名跟他赵氏谋害一国储君一样绝没有什么好下场!
“此事还有谁知道?”刘乘宴这个时候也不装了,直接开口就问。
“我自然安排了其他人,若我真的出不去,自会有人将消息递给陛下!”
刘乘宴自刚才起就一直留心观察赵右,赵右在说还有其他人也知道时,原本直视着他的眼神,不自觉地下移,他在这刑部这么多年,自然立刻能够分辨出来,此事除了赵右自己,怕是只有他身边的近侍知道此事。
自那日他突然带人封府后,他就清点过人数,赵右身边的亲信都在赵府,无一人逃脱。所以若除他之外还有人知晓此事,被困在赵右府也无法将消息传出去!
赵右必须死!
第二日早朝,刘乘宴带着魏昭昭给他的“证据”上呈给安平帝,并言辞狠绝的让安平帝从严处理,以儆效尤!
柔妃被魏昭昭拿下时,当着众人的面认下了谋害太子的事,甚至被关押到天牢时她受不住刑也认了罪。
安焱本就偏帮魏昭昭,原本赵右监管户部不利,闹出地方官员私自加增粮税一事他就很是不喜,但仍旧念着赵右这么多年来对他也算是尽心为他办事,有意将此事让他去查将功补过,没想到他竟纵容自己的女儿对太子下杀手!此事一出挑战的可是皇家威严,绝无可能再对他们赵氏网开一面!
安平帝当即下旨:赵氏父女合谋暗害太子,使得国之储君不幸早夭,动摇安国社稷,此乃大逆不道之举,其心可诛,按律判满门抄斩,家财充公,夷三族!
圣旨一下朝堂众人哗然一片。
虽然多位高官都听到了风声,但多数还在观望,其中不乏赵右的好友和朝堂之敌人。
原本众人以为不会这么快就判了,都还想看看赵右会不会绝境逢生。
还有一些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户部尚书之位,早就等着取代他。
“圣旨已下,赵右必死。”
周璨的人在早朝一结束,即刻就将消息送来给梁染墨。
梁染墨此时正在她的茶楼里。
“小姐,赵右准备可以下去给老爷赔罪了,想必老爷在天之灵也会很开心的!”谢扬看着自收到消息后就嘴角带笑的梁染墨说道。
“是啊,我的计划初见成效了,我会将我宋氏的仇人一个一个送下去给父亲、哥哥和钰儿他们赔罪的!”
圣旨内容传到宫外时,许多百姓闻之十分欣喜,毕竟赵府这些年仗着身居高位,剥削压榨百姓,从前甚至还纵容家仆干出强抢民女的恶事来,如今困得这般下场,对曾经受害的百姓来说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梁染墨听着茶楼里就此事议论纷纷的百姓,下一步计划她也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