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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临危受命,法眼初睁(1 / 1)

皇帝萧彻那一声雷霆般的任命,如同巨石砸入死水,在死寂的怡和殿内激起千层暗涌。无数道目光,或惊愕、或审视、或忌惮、或毫不掩饰的敌意,瞬间聚焦在萧景珩挺拔如孤峰的背影上。他单膝跪地,玄色王袍垂落,肩背绷紧如拉满的弓弦,承接的不仅是圣旨,更是足以倾覆一切的滔天巨浪。

“儿臣——领旨!”萧景珩的声音斩钉截铁,叩首的动作带着千钧之力,额头触及冰冷金砖的瞬间,仿佛连整个大殿都为之震颤。

“好!朕只看结果!”皇帝的声音依旧嘶哑暴戾,浑浊的眼底却因这声干脆的应答而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复杂。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如同驱散一群令人厌烦的蚊蝇,“都退下!景珩留下!朕……要看看皇儿……”最后几个字,泄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深沉的哀恸,那是一个父亲而非帝王的脆弱。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步履沉重地走向内殿,那里,丽妃绝望的呜咽如同游丝,断断续续地飘荡出来。

沉重的压力并未因皇帝的离去而消散分毫,反而在群臣告退的寂静中愈发凝滞。太子萧景琰在转身的刹那,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剜过萧景珩的面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无声地吐出几个字:“靖王弟,好自为之。”那眼神里的警告与恶意,毫不掩饰。三皇子萧景琰则显得更加沉默,他垂着头,脚步虚浮,在经过萧景珩身边时,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那是一种被无形绳索勒紧脖颈的窒息感。他匆匆离去,甚至不敢与萧景珩有任何目光接触,只留下一片阴郁压抑的背影。

殿内只剩下萧景珩、沈清澜,以及肃立在殿门阴影处、如同石雕般的金吾卫统领赵峰。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药味和绝望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肺腑之上。

萧景珩缓缓起身,背对着沈清澜,面朝着那幽深压抑的内殿入口,久久未动。他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孤绝,仿佛承载着整个大殿的沉重阴影。沈清澜站在他身后半步,清晰地感受到他周身气息的剧烈翻涌。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强行压制的、源自血脉深处的狂暴力量——龙气!一丝极其淡薄、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与暴戾气息的金色光晕,如同失控的电流,在他紧握的拳头指缝间和紧绷的颈侧皮肤下明灭不定地闪现。每一次闪现,都让周遭的空气产生细微的扭曲,带来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这是云中子曾严肃警告的冲突,皇权因果对道体的天然侵蚀!他正在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行驯服这股因极致压力和愤怒而激荡的本源力量。

沈清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悄然上前一小步,借着宽大袖袍的掩护,指尖迅速并拢,在袖中无声无息地掐了一个极其简单的法诀——清心咒的起手式。没有灵力外放,只有一丝最纯粹、最温和的精神意念,如同涓涓细流,带着安抚与镇定的力量,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触碰向萧景珩紧绷的后背。

就在那缕意念即将触及的刹那,萧景珩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之人冲破水面!他霍然转身,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深处,翻腾的暴戾与金色光晕如同被无形的巨手强行按捺下去,重新归于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静。他看向沈清澜,目光锐利如刀,穿透了殿内的阴霾,精准地捕捉到她眼中未及敛去的担忧。他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事,但那瞬间的眼神交汇,已胜过千言万语。他看到了她的关切,她也读懂了他强行镇压龙气、恢复冷静的意志。

“赵统领。”萧景珩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向殿门处的禁军首领。

“末将在!”赵峰如同被惊醒的石像,猛地踏前一步,抱拳行礼,铠甲铿锵作响。

“即刻起,怡和殿内外封锁维持现状。未经本王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所有已下狱宫人,暂停拷问,单独囚禁,严加看守,确保其性命无虞!本王要活的证人,而非一堆烂肉!”他的命令清晰冷冽,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带着铁血的味道。赵峰神色一凛,肃然领命:“遵命!”

安排完最紧急的现场保护,萧景珩的目光才终于完全落在沈清澜身上。那眼神深邃如渊,带着孤注一掷的信任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清澜,”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在这空旷压抑的大殿中清晰无比,“随本王来。”

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征询,甚至没有给她任何缓冲的余地。沈清澜心头猛地一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清心咒的力量在识海深处无声奔涌,将一切杂念强行摒除,只留下绝对的冷静与专注。她微微颔首,眼神沉静如水:“是,殿下。”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弥漫着绝望气息的外殿,走向内殿深处。越往里走,血腥味和药味愈发浓重刺鼻,丽妃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也愈发清晰,如同钝刀刮在骨头上。几个御医面色惨白地跪在角落,额头紧贴地面,瑟瑟发抖。皇帝萧彻颓然地坐在一张巨大的龙纹紫檀椅中,背对着门口,望着龙床上那个小小的、了无生息的身影,背影佝偻,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萧景珩的脚步停在距离皇帝数步之外,无声地行了一礼。沈清澜则低垂眼睑,肃立其后,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瞬间扫过整个内殿。

奢华无比的皇子寝殿,此刻却如同修罗场。明黄的锦被凌乱地堆在床边,一个巴掌大小、用粗糙麻布缝制的人偶被随意丢弃在地上,上面歪歪扭扭地刺着生辰八字,扎满了黑色的长针,针尖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幽光。人偶旁边,还有一滩暗红色的、已经半凝固的血污,散发出浓重的腥甜气息,显然是小皇子发病时呕出的。空气中,除了血腥药味和绝望的哭泣,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沈清澜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再次悄然探出,如同无形的触须,谨慎地拂过人偶、血迹以及床榻周围。

皇帝没有回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肩头泄露着内心的滔天巨浪。

“父皇。”萧景珩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打破了内殿令人窒息的死寂。

皇帝的肩膀猛地一僵,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那张布满血丝、苍白憔悴的脸上,刻满了痛苦、暴怒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疲惫。他的目光先是茫然地落在萧景珩脸上,随即,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猛地聚焦在萧景珩身后的沈清澜身上!

“她是谁?!”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嘶哑尖利,带着一种被冒犯的狂怒,“谁让你带个女人进来的?!这是皇儿寝殿!是巫蛊案发之地!滚出去!”他随手抓起手边一个温润的玉如意,狠狠砸向地面!价值连城的美玉瞬间四分五裂,碎屑飞溅,如同他此刻濒临失控的情绪。

玉屑几乎擦着沈清澜的裙角飞过。她身形纹丝未动,甚至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清心咒的光芒在识海中如磐石般稳固,过滤着扑面而来的帝王之怒带来的巨大精神冲击。她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睑,目光平静地迎向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浑浊眼眸,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畏惧,更无半分谄媚。

“父皇息怒!”萧景珩一步踏前,高大的身形有意无意地将沈清澜护在身后阴影处,隔绝了皇帝那几乎要噬人的目光。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此乃儿臣幕僚,沈清澜,沈先生。”

“幕僚?先生?”皇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清澜,“一个女人?一个女子,也配称先生?!也配踏入朕皇儿的寝宫?!景珩!你是被这巫蛊之事吓昏了头吗?!”他指着沈清澜的手指都在剧烈颤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到了极点。

“父皇!”萧景珩的声音陡然加重,如同金石交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瞬间压过了皇帝的咆哮。他再次踏前一步,距离皇帝仅剩一步之遥,目光灼灼,直视着那双盛怒的龙目:“工部贪墨案!儿臣能在三日之内破局,追回百万库银,锁拿真凶!沈先生居功至伟!正是她以无与伦比的洞察、缜密如发的心思,抽丝剥茧,在重重迷雾中找到了唯一的真相!儿臣敢以性命担保,此案要破,非沈先生不可!”

“洞察?心思?”皇帝喘着粗气,眼神依旧凶狠,但萧景珩那斩钉截铁的“性命担保”和提及工部旧案,如同在他狂暴的怒火上泼了一盆冰水,让那疯狂稍稍凝滞了一瞬。他死死盯着萧景珩,又用那审视猎物的目光扫向沈清澜,似乎在评估这番话的真实性,以及这个女子究竟有何魔力。

沈清澜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唯有行动才能证明。她无视那如同实质的威压,在萧景珩话音落下的瞬间,微微侧身,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她没有看暴怒的皇帝,目光径直落向地上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巫蛊人偶。

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洞穿迷雾的冷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陛下容禀。此案关键,首在证物。”她微微躬身,指向地上的人偶,“此物既是诅咒根源,亦是破局钥匙。其材质、针法、刻字痕迹,甚至其上沾染的气息,皆藏有指向真凶的线索。微臣斗胆,请陛下允准,即刻细勘此物。迟则,恐证据湮灭,真凶遁形。”

她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词,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是用最简洁、最核心、最专业的切入点,直指破案的关键——证据!那“证据湮灭,真凶遁形”八个字,如同冰冷的针,精准地刺中了皇帝此刻最深的恐惧和最急迫的需求!

皇帝脸上的狂怒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惊疑不定和一种被戳中心事的震动。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清澜,又看看地上那诡异的人偶,再看看自己那了无生息的幼子……最终,那蚀骨的痛苦和对真凶的滔天恨意压过了一切疑虑。他猛地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和疲惫的妥协。

“……准!”这个字,几乎是从皇帝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沙哑。他颓然地挥了挥手,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重新将佝偻的背影转向了龙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不再看任何人,只余下沉重的、压抑的呼吸声。

无形的压力骤然一松。沈清澜心头那根紧绷的弦却丝毫不敢放松。她知道,这仅仅是获得了最初步的入场券。皇帝的首肯,源于他刻骨的恨意和绝望中对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的抓取,绝非真正的信任。环伺的豺狼更不会因此罢休。

她不再犹豫,在萧景珩深沉而充满力量的目光注视下,从容地走向殿中。她并未立刻触碰那人偶,而是先从袖中取出两方洁白的素帕——这是她习惯随身携带的。一方仔细垫在手上,才极其小心地、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拈起了那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巫蛊人偶。另一方素帕则轻轻覆盖在手指即将接触之处。整个过程动作轻柔、精准、一丝不苟,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仪式感。

冰冷、粗糙、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滑腻感瞬间透过薄薄的丝帕传来。人偶入手颇沉,显然内里填充了东西。沈清澜强忍着心头泛起的恶心感,借着殿内昏暗的光线,凝神细看。

麻布是京城市面上最常见的粗麻,针脚却异常凌乱,带着一种仓促和模仿的生硬。扎入人偶的黑色长针,质地非金非铁,入手冰凉刺骨,针体上似乎还附着着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暗红色污渍。最关键的,是刺在麻布上的生辰八字。那字迹……沈清澜的瞳孔微微收缩。并非寻常书写,而是用一种极其特殊的尖锐工具,如同刻刀般深深“刻”上去的!笔画边缘带着明显的毛刺和不规则的崩裂痕迹,透着一股暴戾和笨拙的模仿。刻痕深处,似乎还残留着极其细微的、不同于血液的……暗褐色粉末?

就在她全神贯注于手中证物时,殿门外,一个穿着内侍省副总管服饰、身材微胖、眼神却异常精明的太监,正无声地垂手侍立。他低垂的眼睑下,目光如同最隐蔽的毒蛇,飞快地扫过殿内正在查验人偶的沈清澜,以及她身旁护持的萧景珩,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阴鸷和不安。当他的视线扫过地上那滩暗红的血迹时,那不安似乎又加深了一分。

沈清澜对此毫无所觉。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人偶传递的冰冷信息中。指尖传来那暗褐色粉末的细微触感,让她心头警铃大作。这不是普通灰尘!她屏住呼吸,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到极致的精神力,试图更清晰地感知那粉末的性状。

突然,一股极其阴冷、带着强烈恶意的微弱气息,如同潜伏的毒蛇,猛地从人偶内部那填充物中窜出,顺着她的指尖,狠狠刺向她的识海!

“唔!”沈清澜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识海如同被冰锥狠狠刺入,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晕眩!清心咒的光芒应激般在识海中骤然爆发,形成一道屏障,堪堪挡住了那阴冷气息的侵蚀。然而,那股气息虽被阻隔消散,却留下一种如同跗骨之蛆的、令人作呕的邪异感!

萧景珩瞬间察觉她的异样,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微微摇晃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带着急切:“清澜?”

“无妨。”沈清澜迅速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的刺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眼神却锐利如刀。她将人偶小心地放在预先铺好的素帕上,抬起头,迎上萧景珩担忧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令人心惊的发现:

“殿下,此物……不止是厌胜诅咒!人偶内部填充之物,绝非寻常草木灰或棉絮!其内……有邪术残留!针上污渍与七殿下所呕之血,气息迥异!刻字之痕……有刻意模仿笔迹之嫌,但工具特殊,绝非宫中之物!此案……恐非栽赃嫁祸这般简单!背后,必有精通邪术之辈操控!”

此言一出,内殿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皇帝佝偻的背影猛地一震!丽妃的哭声也诡异地停顿了一瞬!连殿门外阴影处那位垂手侍立的内侍省副总管,那低垂的眼皮也几不可察地剧烈跳动了一下,笼在袖中的手,指节捏得发白。

邪术?!

这个词,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皇帝眼底那刚刚被压抑下去的疯狂与恐惧!他猛地转过身,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只剩下一种被更深、更黑暗的噩梦攫住的惊骇!他死死盯着沈清澜,又看向她手中那诡异的人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萧景珩的脸色也瞬间沉凝如铁,眼中寒芒爆射。他扶在沈清澜肩上的手微微收紧,传递着无声的支持,目光却如利刃般扫过地上的人偶,最终落向殿门外那片深沉的阴影。一股凛冽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骤然从他挺拔的身躯中弥漫开来。

怡和殿,这座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皇家寝宫,此刻,已被一层更加诡谲、更加致命的阴云彻底笼罩。沈清澜那“法眼”初睁,窥见的不仅是栽赃陷害的线索,更是掀开了通往更恐怖深渊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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