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1)

当即黑了脸,斛觞容拽着她的一只胳膊将人给直接扛在肩上。“我倒是不曾想,你就这般爱我这张脸上招呼么?莫不是嫉妒?”

“你……”

“我怎么?对了,你莫要想着吐在我身上。若是吐了的话,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后山上!”

许念以整个人颠倒的姿势在斛觞容肩头待着。这一走一颠,直晃地她难受。“凤宣!放我下来!”胃里翻滚的感觉,倒是得了几分刺激让她清醒了。

斛觞容并不理会,继续走着。脸还是那么暗沉沉的,让人摸不清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要吐了!”大喊一声,许念死死咬着牙,忍住那股即将涌上来酸水。

很粗鲁地将人放下,走到一边,不再回头看许念那拍着胸口的狼狈样。

“呼!你这当真是……”草草整理了一下,许念气冲冲地跑到斛觞容跟前指着他的后背,一时不知说什么了。“刚才那是我……得罪了!”最后只得支吾着说了出来。

“你都是这般认错的?我当真是得了见识。从不知有女子能做到如此放荡,还不自悔的。”斛觞容伸手慢慢拿下脸上的面具,一双眼像是焠了冰一般盯着许念。

“呵!我也从不知还有你这般的人。做了别国的质子还搞那么多的花样!怎么想回去啊?我告诉你,像你这种的阶下囚根本没有回去的机会!从十六岁的少年郎一直待到白鬓老头,你将永远在我凤凰都!而我们凤凰都的人也总会看不得你,辱骂于你!”

说完之后,许念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斛觞容扶着自己的额头,抬眼望着远处的风景。在一片昏黄之下,添着一层柔光。“这样便是极好的。”他如是说着。总归扯不上半分关系,自己也能得个安心。

将手里的面具用力掰个变形,这东西以后也是不需要了。将身上带着的香包解下,里面放的是那串珍珠手链,他早就串了起来。

如今想要扔掉,一闪而过的莹白光芒。只单在泥土里待了片刻便回转,他还是留着罢。

回到府上的许念,早就将这不快之事留在了脑后。她得早早做准备,沐浴一番,齐整了容姿往自家祠堂走去。

果真在这里见到了许禁。

“爹爹。”将裙子向上提了提,跪在了许禁旁边的垫子上。

“念儿,你既是来了我便与你吩咐几句,也好放心离去。”

“爹爹这话好生奇怪,寻常时分我不也紧赶着来么。倒也没听你说什么吩咐,放心之类的。”许念打着胡话,便是要绕开这个话头。

“以后行事莫要张狂。以往有我看着你,之后怕是多少没了些顾忌。还有,行事莫要急切,只看功利走不长远。况且你本是个女子,求再多的功名有何用处?你也莫要与我扯什么凤凰都有多少女子创了功绩,那都与我无关。我只想要你安乐,恬静如寻常女子那样。”

歇了歇,又继续说着“还有,我念你娘亲说法,让你随心做事,继而让你去了武试。可若是未过,我望你便就此了了心思。那林毓虽是我还有些不大放心,但也可保你一世无忧。”

许念没有答话,对着先祖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子,从袖兜里拿出剑穗放于垫上。“爹爹,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剑穗,开了光的。愿你此战凯旋!”

“念儿……”

“女儿退下了。”不等许禁再说什么,就迈着大步走了。

拆了头那两个花苞,许念单拿着一只木钗将头发盘了起来。取下腰间的软剑,开始在自己小院中耍了起来。今晚还是有些风,让那紫薇的花瓣细细碎碎掉落着,沾染到底下带着些不快的女子周边。

挥剑的力度是越来越大了,几个招数的凌厉也煞人的很。最后,将汗水挥到了极致,这人儿的愁绪去了几分。“我定会做这凤凰都的大将军,半点不让。”

凤凰都北部,临城。

一群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一人单坐着一个位置,满头冒着汗地看着正位上淡定饮茶的林毓。

“诸位倒是本相叨扰了,这么晚了还把诸位叫来。”将茶盏放下,一声清脆。

“不敢不敢,丞相大人亲自前来临城我们自是要顾好的……”

“是啊”

“是啊”

……

一人言,十人和。

“说罢,也是本相的不是。不过忧心此处疫病,真真是无法踏实入睡啊!”拿着食指按按眉间,做出一副思虑伤神的模样。而往日那把把玩的扇子此时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

“大人,此处疫病其实不甚严重。该用的药下官与诸位大人寻的这里的大夫也是列了下来,只是……”这位一直开口带头说话的是临城里面年龄最大的官,黄容白胡,勾着个腰,上前行礼迈个步子也是几近虚浮。虽处于一个小小的县驿但瞧着比那府衙的权利还要大些。

“只是什么?”林毓急着问道。

“只是,这用药的银两短缺啊!虽说府衙大人,还有诸位大人都有所施出,但也还是远远不够啊!”说着,这位县驿还叹着气,见几分可怜无法儿的样子。

“银钱这些不必担心,陛下派本相来自是足够带着。只要这疫病可以结束,临城百姓得到安居,本相这心也放下了。陛下那里也更是不再有所忧愁。”听了县驿的话,林毓好似解了忧虑,直接拿起折扇展了开,缓缓摇着。

“大人尽管放心!下官与诸位大人会尽决心治好这场疫病!遵着陛下旨意,优待百姓,做个清明务实的好官!”

“是,下官必当遵旨意!”

……

呵!做个清明务实的好官?我都不敢这般说话。虽是腹诽,面上依旧笑眯眯的。

“那本相便就等着各位的好消息了。”握着扇子行了一个虚虚的礼,不等他们再退辞,就起身回到了正位之上。

“各位可以回去歇着了,本相也有点神色不清了。”

“大人早早歇息,下官就退下了。”

“大人,早早歇息,下官退下了。”

……

“霄奇。”见人都走了,才唤着他出来。

“公子。”

“怎么样了?”

“太子还是日日哭诉,说他那里到处的漫水,怎的也无法子。”霄奇说这话时,脸上的嫌弃露了个满分。

林毓拿着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头,脸上并未有什么表情。

“你这样告知他……”

凤凰都南部,渊城。

“太子殿下,林相身边的霄奇送信来了。”

听到了这话,太子殿下赶忙起身,那还未拿帕子擦净的泪水就挂在脸上。这等一走,倒是泪洒红眸,好一个激动。“快!让我来瞧瞧!”一把夺过信,随手一扯,那信封就不成原样了。

纸上写的不过了了几句,却让凤贺忽地换了副面貌。连连叫着大好,如此甚好之类的话。顺带吩咐下去,让霄奇进来。

旁边一个他近时宠极了的近臣一脸惊诧。那个小丞相不过十七岁的少年郎,能写出何些东西来?竟让这太子殿下如此换了愁容?在他看来,这般年纪根本成不了大事,便就应该和这太子殿下一样,做个哭包!

“殿下,可否让在下瞧瞧那书信?”这近臣就如此直言问这了,在他看来,这无甚紧要,自己也能瞧瞧这小儿能有什么良计不成。

模样长得是顶顶周正的,看着是正经极了。却不想半点脑子都不带,跟随太子三年之久的何言礼压了嘴角。他且只等着看笑话了,倒是不必费什么茶水钱。

“你想瞧瞧?”凤贺重复着,话里听不出有什么刻意的情绪。

“是,在下想看看那小丞相能写出什么来?眼下这里的水患如此严重,在下不信一个小儿能有良策!”

刚刚踏进来准备行礼的霄奇正赶着听上了这话,这会倒是当即站着不动了。他倒要看看质疑他家公子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还有这个窝囊太子,若不是靠着自家公子给出力,现在可能融入朝中做个令人敬仰的?他虽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没什么太大的本事,但是控制住自己的行为还尚可。

“霄奇来了啊,快!怎么还站着呢?这一南一北的,你得多劳累啊?这些人也尽是些没长眼的,可是本殿下近些日子对你们善待了!”说着凤贺就往霄奇跟前走着。

连忙有人搬了凳子来,就放在霄奇的身后。

凤贺虚虚按着霄奇想让他坐下,后者面上带着笑。“太子殿下,这位大人不是还说着话么?”

那位模样周正的近臣也上赶着说着“太子殿下,在下想……”

“他算得了哪门子的大人?你且先坐下罢。这人我是连名姓都不知道的,在这里吼地我这耳朵直疼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讲了。”说着,摆摆手,让门外的士兵进来带着走了。

太子也不愧是得了凤揽月的教化,让人带走一些不快时不忘捂住了嘴。

瞥着人走了,霄奇才坐下。“太子殿下,我家大人说了。若是按着这纸上的法子倒是可以得了些用处的。待到他收拾了那些腐虫之后,自是前来助您。”

“那北方疫病可是没有大碍?”林毓单说是有一些腐虫,那便是些贪官,可这只字未提疫病……

“这个我家大人未有告知,只让我说这些于殿下。”

“好,那你现下是要回去你家大人身边还是……”

“自是留在殿下身旁。”

“那甚好啊!”凤贺有些激动,双手一个击掌。让旁边的人不免有些小小的惊吓。

“殿下,我可否先行退下?”他当真是有些累了,这般南北奔波之下,怎可受得了。

“这自是可以的,我这就让人安排你的住处!”

当即霄奇就恭敬地行了一礼跟着领路的小厮去了。

何言礼见着人走远了,这才眯着他的小眼睛走至凤贺身边。“殿下越发地仔细了。”

“那位是只狐狸啊,不细心点怎么能蛮得住呢?我可不想最后费了心以后,落得个什么都没有。”凤贺现下倒是沉稳了几分。

“殿下自是能成事的,言礼必始终追随。”

“有心了。”

许禁带兵走时,未有见到许念前去相送。他知晓这小丫头是别着一股劲非得让他明明白白信于她当真的本事。不过,就算是相送了,又有什么呢?徒增悲伤罢了。

千里之行,约摸去了安宇国最快也得到初雪之景了。

这现下天气越发地热了,而武试也一天天地逼近。许念一面唾弃着武试选的这时间还是有点热,一面日日勤敏,非要将整个人得了变化。

“管家!管家!”许念打呼着就进了管家常待的账房。找了一圈未有见人,心下更是疑惑。准备转身时,睨了一眼,暗叹自己今日的疏忽。

“管家你这身体有恙怎的也不同我说呢?倒是让我担心良久!现下可是让我看见了,倘若要是没看见呢?我说你这一把老骨头的,可不就真埋了黄土?空空留下爹爹和我的伤心不是?当真是阴险的很!”许念硬说着反话的态势当真用的习惯了,让管家一脸欲哭不得。

“小姐啊,我这不是以为没有什么大碍吗?刚想着要给小姐你做点什么好吃的补补,这说着就往居灶君那里走着。可这谁知这眼前就突然没了光采,晕乎乎地倒下了呢。”

管家急切地说着,话里有些拉着长调。

“得嘞,你还是赶快好好吃点这粥罢。不用说那么多,这大夫都说了你是既有忧思又有劳累的,身体本就垮现下更是像那雷击了的木头。”起身去把桌上的热粥端来,取了一勺就要往管家嘴里送。

“不不,小姐这可当不得啊!”管家把嘴一捂,堵着的声音就那样传出。

许念蹙着眉,“行罢,我好不容易才这么照顾一次倒是让你嫌弃了不是?”

“不是……小姐……我实在是当不起啊……”

“我知晓的!在管家这里可是什么都要遵道理的。放心吧,你自己吃,我不再逼迫了。”

将粥再次放于床边的小桌上,管家看见了许念的神情不似作假,才放心端起粥来喝。

“管家啊,我寻思着若不然我一会子去那奴才市场转上一圈?买个人回来倒也分担点你的活计,让你不必日日劳累。”撑着下巴,许念如是说着。

“好。这买个奴的事,我早些时候就与大将军说过的。只是那时将军应下之后便随身因着公务给遗在脑后了。我呢,又忙着府上事务,偶尔出去也总不去那里。当下小姐提出之后,我自是欢喜。”

“如此,那我便去瞧瞧了。”点着头,许念就起身要离去了。

“小姐,银钱可带上了?”管家喊住要离去的许念,切切问着。

“那会子去账房的时候便拿了。”

管家:“……”

果真是顺手啊~

凤凰都的街道上,这几日倒是冷清了不少。要说这罪魁祸首,许念也是猜得到的。还不就是方家的那位,拿出那些地痞收租子的架势,非得要这都城里的每户都拿出些银钱来。搞得这都城里大多商铺直接闭了门,出也不出来了。

你要是说这顶上那位不是说让收那些别国店铺的租子么?呵!就那点能够吗?把那些朝廷要的给足了,他自个呢?这苦可不是白白受的!要不然那方家的被称为“财主”?

那日林毓走时,还特地吩咐了,要她小心一些。那位记仇的很,明的他能给你诡言成旁的,让你落个不济。暗的就更不说了,阴狠之手倒是比那狱间司还要多上几分。

许念悠着手里的荷包,心下想着。任他过来寻仇便是,怎的就还怕了不成?

安稳地到了她要去的地儿,未曾见到有什么异样。抬眼看了上面的牌匾,“奴贸”二字倒是赫然而上。没有入门以前,许念认为这外面多是光鲜亮丽,里面应该也是不差。

可,却是连她在平常村子里瞧见养牲畜的窝子都不如。一进门便是一股恶臭味,地上被锁链烤着的人一个个瘫坐着,面上流露出的尽是绝望。只有在买家到至其附近时才堪堪打了精神,由绝望转为渴望……往里走可以发觉此处架着好多个火盆,生生地放了几块烙铁,沁着骇人的红光。墙上有飞溅的血渍,而以这为背景的便是一条条粗厚的鞭子。除此之外还有好多叫不上来的刑具……

蹙了眉头,许念现下怀疑她是不是来错了地方。这里哪是什么买个寻常奴仆的地儿,分明就是一个个的牢笼!她不知是否所有的奴仆都是这般由此处而致,但想来也是差不了的。可这是凤凰都的都城啊!怎么就会有……

咬着后牙,她的下颌骨一瞬紧绷了起来。像是要攒了气,在之后猛地显出。

“小姐?你要哪种的啊!”有个奴贩头子终是开了口。他打量了半天,见着穿的衣裳虽不是什么好的,但那手里勾着的荷包鼓腾腾……浑浊的眼睛眯成了缝,一张大脸塌鼻头,倒活活成了个大圆饼。

“你这里最好的那种。”还分着三六九等不成?她倒要看看还能怎么过分!

听了这话,这奴贩的笑容更深了。转身扯下了后面蒙着个暗黄布子,露出了他这里“最好”的。

看清了以后,许念着实是忍不住了。一脚踢在了这奴贩身上,“你这个畜生!你可知这是何处?你竟这样对这些人,你可还有半分做人的姿态!”

那晃了晃身子站好了身子的奴贩,张嘴吐了一口唾沫。“我原以为是条肥鱼,不曾想是个找茬的!我告诉你!别在这儿给我逞强,你今日莫说是叫了全都城的百姓将我这好一通说,就是把我送到了女皇帝那里我也安然无恙!一个小女娃,就算是哪家的大户,也要有着些头脑!”

“他是哪里的人?”缓了一缓,许念平声问出。即是不管不理,严声峻词的,那就铁定不是个简单来头了。

“陵国的少年将军,不过这会不过是个废物罢了!”没什么好脾气地说着,奴贩子伸手揉揉自己的胸口。这小丫头的劲还不小,比上同龄的男子还要使的力还要大些。

“多少?”

“哼!”硬哼着一口气,奴贩伸手比了个五。

没有磨蹭,许念直接拿了相应的数扔给他。

“我带走了。”

说罢,走过去就要解了他手上的锁链。偏就走了近,才瞧清了模样。刚刚在远处只见了他那身上的一身鞭印子和钉上了琵琶骨的铁小棍。那些小棍密密麻麻的,在他遭受了诸多磨难的瘦弱身子上很是明显。所以单那一眼瞥见了,就难以置信。可想的是,要留个俊俏样供人挑个上品,因此这面上干干净净,无一损伤。

照理说,这般不应是留着让许念给解救了。可与他那眼对视时,才知晓了。护国将士,露傍他国,仍不少了那孤勇之气。任谁愿意要一个这样拧得紧的人呢?

许念腹诽,现下怕是得了一个狼崽子。

“带了这人就快些走吧!我是不想再瞧见你了!”奴贩赶忙地催着,他可不想再横生什么祸端了。

迈步准备离去,许念也不想多做停留。即便是有所不满,可刚刚一个鲁莽怕是已经惹了警惕。

“做甚?”感觉自己的袖子被身后这位陵国的将军拉了一下,扭头望着。

“可否再带一人离去?”说着话时,他像是有些羞愧,低着头让人猛生一种保护欲。

呵,真是。当年这位将军的本事可是值得赞扬,怎用得了他人做保护?真当折了那心思。

“谁?”许念问道,但其实已有了稍许底子。怕是一直盯着这边看的那个小毛孩吧。

范栖听到这个小姑娘开了口,便知道是应下了。对着身后招招手,用得是以往的那个动作。果真,如许念所想,小毛孩快速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了范栖。

许念不等那个奴贩开口,将荷包整个扔了过去。“这些足够了。”

一路上,三人间未有言语。单就许念一人在前走,二人在后跟着。

到了许府门口时,许念停下了。“想必你们也是看见了。这里便是我的家,我爹爹是许禁,是灭了你们陵国的人。你们要是有所芥蒂现在便可以自行离开,当然我还是可以给你们一些银钱。”

范栖盯着那牌匾有些恍惚,原是许将军家的,怪不得这么特例。

“许小姐怕是说笑了。这凤凰都谁不识我陵国残孽呢?就算有了银钱又有何处可居身?”

听到他这般自嘲,许念登时凌着眼硬声道。“有何居身?若我是你,即便做了什么山匪或是做了离了红尘的僧尼,也不会任由旁人侮辱!哼!你眼里即使有傲骨,又何必说着自嘲的话?”

范栖听了这话,有一瞬愣神,随即说道“今后,我就随着许小姐了。这世间再无范小将军,只有范栖。”

“随你。”说着,许念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自家。

“范大哥,她这里不会再吃不饱了吧?”

“不会罢。”范栖摸摸小七的脑袋,这是他一位副将的孩子。因是拼了命保全自己而去了,单只留下这可怜的孩子。

小七眨巴眨巴眼睛,笑了。“那我们也不会被打吧?”

“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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