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让落尘来灵应山,真的对吗?”
落芷立于高处,望着人群中的落尘,也望着九氏众人——他们眼中藏着晦暗,心思难测。
“这是他的命数。”信芳君站在身侧,语气平静,“即便不在灵应山,他终会遇上这些人。”
经历过当年大战的他,比谁都清楚这些人的企图。他曾云游避世,直到落尘出现。
“他们眼中满是贪婪,落尘应付得来吗?”自知晓钟离家族的往事,落芷便再难安心,“我怕……”
“落尘不是他,他也不是落尘。”信芳君打断她,目光落在落尘身上,“你可知他体内煞气接连发作?以他修为本难控制,却都扛下来了。”
他微微一笑:“他不想做煞气的傀儡,更不想成九氏争夺的牺牲品。所以,他只会让自己更强,才不至于任人摆布。”
信芳君的笃定与信任,让落芷自愧。她为护落尘,从未言明真相;而落尘为不让她与爷爷忧心,独自承受着一切。她曾以为隔绝尘世便能护他一世,却忘了他从未脱离人间,他人的欲望也不会容他脱身。
爷爷,这便是您的用意吗?无法独善其身,便深入其中,与狼共舞。让尘儿知晓身世,是对的吧?
落芷脸色凝重,信芳君安慰道:“不必过忧,除了你我,自会有人护他。”
落芷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与四不将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她微笑颔首。
“您与四不将相识已久?”
“曾有一面之缘,那时他们比你大不了多少。”
山下,余不悔仍有疑虑:“大哥,二哥,信芳君可信?”
“目前看,他该是站在公子这边的。”时不当分析,“公子虽小,机灵得很。”
“你们没觉得,落姑娘与钟离小姐很像吗?”余不闲忽然道。
“不像。”余不悔小声嘀咕。
“像。”丁不疑憨憨接话。
两人相视一笑,丁不疑跟着傻笑,余不悔却傲娇地撇撇嘴:“哪里像了?”在他心中,钟离雪是无可替代的。
众人目光多落在落尘身上,信芳君的眼神却时而深沉,时而温柔,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真实的笑意。
落芷初见他这般神态,暗自疑惑:是谁或何事,能让他如此动容?
正思忖间,上山的九氏众人忽然停步。
“我们这小师弟可不一般,能让信芳君破例收为关门弟子,你们可得小心,别着了道。”玄逸恒语气酸涩,带着挑衅。
“切莫胡说。”玄逸潇皱眉制止,却已迟。
白以暮正想寻机探问落尘来历,立刻接话:“玄二公子这话必有缘由,不妨说来听听?”
落尘嘴角微挑,默不作声。换作从前,他怎会任人挑衅?
未等玄逸恒开口,玄逸炎便道:“白掌门,二师兄是说,小师弟虽入门晚,悟性却高。比试时,诸位可别输得太难看。”
落尘睨了玄逸炎一眼,暗自叹气——这到底是帮他还是害他?
白以暮不好再追问,玄逸恒瞪向玄逸炎,玄逸炎却傲娇地别过脸。
玄逸恒想让落尘出丑的心思落了空,只得另寻时机。落尘见此,差点笑出声,倒觉得玄逸炎的性子与自己有几分像。
九氏众人很快抵达灵应宫。
玄逸潇安排弟子们到四阁休息,九氏掌门则被九灵真人请入大殿,商议踵仙大会事宜。
暗流在平静下悄然涌动,护持与算计,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