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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引蛇出洞·金殿翻盘(1 / 1)

王府地牢深处,潮湿阴冷的空气仿佛凝固。赵明德如同一滩烂泥瘫在冰冷的石地上,身体间歇性地抽搐,口角溢出白沫,眼神涣散,显然被沈清澜那不顾后果的精神冲击伤及了根本。那张被搜出的考题草稿,此刻正静静躺在沈清澜掌心,纸张皱褶,墨迹犹存,却重逾千斤。

“影枭回报,”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萧景珩身后,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周旺似已惊觉。半个时辰前,他离开三皇子府后门,神色匆匆,绕行数条暗巷,最终进了‘醉仙居’后院一间密室。进去前,他反复确认无人跟踪,腰间鼓胀,似藏利器。”

“醉仙居?”沈清澜指尖捻着那张决定性的草稿,眼中寒光一闪,“那是三皇子暗地里的产业之一。看来,是去等灭口的指令,或者…亲自执行灭口。”她转向萧景珩,语速飞快,“殿下,赵明德在我们手中,周旺必然如惊弓之鸟。他此刻在醉仙居,定是寻求庇护或指令。我们等不到他再次联系赵明德了,必须主动引蛇出洞!”

“如何引?”萧景珩眉峰紧锁,盯着赵明德那副不堪的模样。此人精神受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作为有效人证。

沈清澜目光扫过赵明德,又落回那张草稿,脑中灵光乍现:“他虽不能言,但此物能言!”她举起那张草稿,“赵明德失踪,周旺最怕什么?最怕赵明德被我们撬开嘴,更怕他身上的证据落在我们手里!若他得知赵明德不仅被抓,还‘试图’携带最后一份关键证据潜逃,欲以此要挟他们换取更大利益或自保…他会如何?”

“必除之而后快!”萧景珩瞬间了然,眸中精光暴射,“伪造赵明德携‘赃’潜逃的假象,引周旺这条毒蛇出洞,主动去‘清理门户’!”

“正是!”沈清澜点头,“时间紧迫,需立刻行动。选一与赵明德身形相仿的死士,易容成他重伤狼狈的模样,将此草稿复制一份,作为‘赃物’让其贴身携带。放出消息,就说赵明德趁守卫不备,重伤潜逃,正往…城南乱葬岗方向,那里荒僻,正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地方!同时,严密监控醉仙居,一旦周旺有异动,立刻尾随!”

萧景珩没有丝毫犹豫,果断下令:“影枭!立刻按沈姑娘所言布置!‘潜逃’路线沿途布控,务必生擒周旺!本王要活的铁证!”

王府的力量再次高效运转。片刻之后,一个穿着赵明德官袍、身形踉跄、脸上带着易容伤痕的“赵明德”,在几名王府侍卫“大意”的疏忽下,撞翻一名守卫,跌跌撞撞冲出王府后门一条僻静巷子,怀中似乎紧紧捂着什么,慌不择路地向城南方向逃窜。与此同时,几个王府“下人”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也“恰到好处”地在附近街巷响起:“快!抓住他!赵主事跑了!他偷了要紧东西!”

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在京城某些阴暗的角落炸开。醉仙居后院的密室门被猛地拉开,周旺那张原本就阴沉的脸,此刻更是黑得能滴出水来。一个气息精悍的汉子在他耳边急促低语了几句。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周旺眼中杀机毕露,咬牙切齿地低吼,“竟敢携物潜逃?想反咬一口?做梦!”他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柄淬着幽蓝暗光的短匕,寒声道:“召集人手!去乱葬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身上那张纸,必须拿回来!拿不回来,就让他和那张纸一起,烂在泥里!”

夜色如墨,城南乱葬岗磷火点点,枯枝在呜咽的夜风中扭曲如鬼爪,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朽与死亡气息。几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几座歪斜的坟包之后,正是萧景珩、沈清澜以及数名王府顶尖好手。他们屏息凝神,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那片被荒草淹没的小径入口。

不多时,一阵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草木被拨动的窸窣声由远及近。周旺带着四名气息彪悍、眼神狠戾的三皇子府豢养的打手,如同觅食的豺狼,出现在小径尽头。他们警惕地环顾四周,周旺手中紧握着那柄淬毒匕首,目光在荒坟间逡巡,寻找着“赵明德”的踪迹。

“在那里!”一个打手指向不远处一座半塌的坟茔后,一个蜷缩颤抖的身影隐约可见,穿着赵明德的官袍。

周旺眼中凶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低喝一声:“上!死活不论,东西拿到手!”他身先士卒,如同离弦之箭般扑了过去!四名打手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即将扑到那“赵明德”身前的刹那!

“动手!”萧景珩一声令下,冰冷如铁!

“咻!咻!咻!”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撕裂死寂!不是箭矢,而是王府特制的精钢飞爪索!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缠向周旺等人的手腕和脚踝!与此同时,埋伏在周围荒草和坟包后的王府好手如同鬼魅般暴起,刀光剑影瞬间将周旺五人笼罩!

“有埋伏!”周旺惊骇欲绝,反应极快,手腕一翻,淬毒匕首划出一道幽蓝的弧光,试图削断缠来的飞爪索!但他快,王府的人更快!一名侍卫的刀鞘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他持匕的手腕上!

“咔嚓!”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啊——!”周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匕首脱手飞出。飞爪索如同附骨之蛆,瞬间收紧,将他双臂死死缠住!其余四名打手更是不堪,在猝不及防的围攻下,瞬间被制服在地,刀剑加颈,动弹不得。

萧景珩和沈清澜从暗处走出,如同裁决生死的阎罗。萧景珩一脚踩在周旺被飞爪索勒出血痕的手腕上,剧痛让周旺的惨嚎戛然而止,只剩下痛苦的抽气。

“周管事,”沈清澜的声音在死寂的乱葬岗上冷得像冰,“这么晚了,带着凶器,来这埋骨之地,是急着给谁送葬?”她俯身,毫不避讳地从周旺被死死缠住的手臂旁,探手入他怀中摸索。周旺目眦欲裂,拼命扭动,却只是徒劳。

很快,沈清澜从他贴身内袋里,摸出了几样东西:一枚代表三皇子府管事身份的铜制腰牌,上面刻着一个清晰的“琰”字;几张数额不小的银票,出自京城最大的“汇通”钱庄;还有一封被火漆封着、尚未送出的密信!

沈清澜捏碎火漆,展开信笺。借着侍卫点燃的火折光亮,几行潦草却力透纸背的字迹跃然纸上,内容简短而致命:“事有变,赵已失控,携物潜逃,恐泄于七。吾正率人前往清理。此物万不可落于人手!若吾未归,速报三殿下,启用‘影卫’,斩草除根!”落款处虽无姓名,但字迹风格,与王府之前秘密搜集的周旺笔迹样本,几乎一致!这封信,是周旺准备在“清理”赵明德后,立刻传回三皇子府的急报!

“斩草除根?”沈清澜捏着这封信,目光扫过地上如死狗般的周旺,又看向萧景珩,两人眼中都看到了浓烈的杀机——这“草根”,指的恐怕不仅仅是赵明德,更包括他们七皇子府!

“人赃并获!”萧景珩的声音如同寒铁交击,带着凛冽的杀意,“周旺,你还有何话说?”

周旺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怨毒,他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显然打定了主意顽抗到底。

沈清澜却不再看他,目光落在那几张银票上,汇通钱庄…她脑海中迅速闪过之前追查“贿银”时,影枭传回的一条关键信息:三皇子萧景琰,正是汇通钱庄背后最大的几个幕后东家之一!而赵明德家中那来历不明的巨额财富,其妻的金簪,其子的田庄…追查的线头,最终也隐隐指向了汇通钱庄流出的几笔可疑款项!

“殿下,”沈清澜眼中精光爆射,“人证(陈平、赵明德、周旺),物证(假密信、假贿银、考题草稿、周旺携带的密信、凶器),链条已初步完备!更关键的,是银钱流向!周旺身上的银票,赵明德家的不明钱财,源头很可能就是汇通钱庄!只要拿到钱庄内部的秘密账册,找到那几笔钱的最终划出记录,指向三皇子名下…便是铁板钉钉的铁证!”

“好!”萧景珩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即刻押送人犯,严加看管!同时,动用我们在户部钱粮司和刑部所有能调动的隐秘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在明日早朝前,拿到汇通钱庄那几笔款项的原始划出凭证!我要在金銮殿上,亲手撕开这层画皮!”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当第一缕天光艰难地刺破云层,照亮紫禁城那巍峨耸立、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金銮殿时,殿内的气氛却比殿外的寒风更加肃杀,更加冰冷。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雕梁画栋的穹顶,龙椅之上,身着明黄龙袍的大胤皇帝萧稷面沉似水,目光如两道冰冷的探照灯,扫视着阶下肃立的群臣。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几乎令人窒息。

太子萧景瑞身着杏黄四爪蟒袍,立于丹陛左侧首位,面色看似平静,眼神深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和审视。三皇子萧景琰则立于右侧稍后位置,一身紫色亲王常服,身姿挺拔,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唯有紧抿的薄唇泄露出一丝极力压抑的紧绷。他身后,几名心腹重臣,如礼部尚书孙崇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铮等人,眼神锐利,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如同盯上猎物的群狼,聚焦在刚刚解除禁足、踏入殿中的七皇子萧景珩,以及他身后半步之遥、一身王府女史素雅装束却身姿挺拔的沈清澜身上。

“老七,”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闷雷滚过殿宇,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构陷之事,关乎国本,关乎科场清誉,更关乎天家颜面!你既言有冤,有证自陈。今日,朕与众卿在此,便听你辩个分明!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朕不顾父子之情!”最后一句,已是隐含雷霆之怒。

“儿臣,叩谢父皇圣恩!”萧景珩撩袍跪地,声音清朗而沉毅,“儿臣蒙冤,皆因宵小构陷!今有王府女史沈清澜,洞悉奸谋,查获铁证,可代儿臣陈情!”

“准。”皇帝的目光落在沈清澜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沈清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因这金殿威压而产生的些微悸动,上前一步,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毫无寻常女子面对天威时的畏缩。这份镇定,让御座上的皇帝和不少中立大臣眼中都闪过一丝异色。

“民女沈清澜,奉七殿下之命,陈情于御前。”她的声音清越,在寂静的大殿中清晰回荡,“构陷殿下之案,看似人证物证俱全,实则处处破绽,皆由伪造胁迫而成!民女一一为陛下与诸位大人剖析!”

第一矛,直指物证伪造!

沈清澜从袖中取出一方锦盒,打开,里面正是那封作为“铁证”的密信和几锭伪造的“贿银”。她声音平稳,条理清晰:

“其一,此封所谓殿下‘密信’。”她举起信纸,“信纸材质,乃市井常见廉价宣纸,纹理粗糙。而七殿下日常批阅文书所用,乃御贡‘澄心堂’纸,质地细腻柔韧,纹理独特。二者迥异,此其一疑!”

她将信纸靠近一名内侍捧着的烛台:“其二,印泥。王府所用印泥,乃朱砂配陈年蓖麻油秘制,色泽沉郁内敛。此信印泥,色泽浮艳带橘,显系新近仿制,火气未退。陛下可传召宫廷印玺监大匠当场验看!”她话音落下,立刻有内侍将信纸和王府提供的印泥样本呈上御前。

“其三,墨迹渗透!”沈清澜取出一张王府素笺,同样沾墨书写,展示给群臣看,“王府书房,常年干燥洁净。墨迹干透,边缘清晰,渗透均匀。而此‘密信’墨迹,”她指向关键字的笔画边缘,“边缘毛刺,墨色深处有异常渗透点!此乃书写时纸张受潮或下方垫有吸水之物所致!绝非王府环境所能形成!陛下可派人查验王府书房湿度记录,或询问当日当值之人!”

她放下信纸,拿起一锭“贿银”:“其四,此所谓‘贿银’!官铸形制,印记清晰,看似无懈可击。”她又拿起王府账上同批次的真官银,“然,真银边缘,因铸模微瑕,皆有一固定位置之细微凹点。此乃批次印记!而此‘贿银’,”她指尖拂过其光滑边缘,“边缘被刻意打磨,凹点消失!此乃画蛇添足,欲盖弥彰!伪造无疑!此批官银原始流向,户部钱粮司必有存档可查!”

随着她一项项清晰有力的剖析,殿中已有不少大臣开始交头接耳,看向那几件“铁证”的目光充满了怀疑。三皇子萧景琰的脸色,终于微微沉了下来。太子萧景瑞则微微眯起了眼。

第二矛,粉碎人证谎言!

“至于所谓‘幡然悔悟’之人证,寒门学子陈平!”沈清澜声音转冷,“此人实乃被胁迫构陷!其入京后,其母其妹便被不明身份之人秘密控制!对方以家人性命相胁,逼其诬告殿下!陈平受审之时,精神崩溃,亲口供述被胁迫之实!其母其妹,已被王府寻获保护,可随时传召作证!此乃陈平崩溃供述之记录,及其母画押证词!”她将两份文书高高举起,由内侍接过呈上。

礼部尚书孙崇礼忍不住出列驳斥:“荒谬!焉知此非尔等事后威逼利诱,迫其翻供?”

沈清澜目光如电,直射孙崇礼:“孙大人!陈平翻供,乃在民女剖析物证疑点、追问其家人下落、其精神崩溃之际,脱口而出!其恐惧绝望,情真意切,绝非作伪!若大人不信,可请精通刑狱、善察人心之老刑名,当殿再行询问!看其恐惧源于悔悟,还是源于被胁迫的绝望!”

她的话语铿锵有力,带着强大的自信。孙崇礼被她目光所慑,一时语塞。

第三矛,锁定执行黑手!

“构陷者,需同时具备接触考题、伪造私印物证、胁迫人证之能力!”沈清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直指核心的锋锐,“关键节点,便在负责最终誊录保管考题之礼部仪制清吏司主事——赵明德!”

她此言一出,满殿皆惊!目光瞬间聚焦到脸色煞白的礼部尚书孙崇礼身上。孙崇礼冷汗涔涔,慌忙出列:“陛下!臣…臣御下不严…”

沈清澜却不给他辩解机会,语速更快:“赵明德!此人胆小怯懦,俸禄微薄。然近两月,其妻骤添金簪,其子购置田庄,银钱来源不明!经王府密查,此巨款源头,直指汇通钱庄!而汇通钱庄最大东家之一,正是三皇子殿下!”她猛地将目光投向三皇子萧景琰!

“血口喷人!”三皇子身后,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铮厉声喝道,“区区女流,安敢攀诬皇子!”

“攀诬?”沈清澜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那张从赵明德袖中搜出的考题草稿,“此乃赵明德亲笔所书之考题草稿!是在其被提审、精神崩溃之际,从其袖中暗袋搜出!此乃其利用职务之便窃题之铁证!赵明德本人,此刻就在殿外候审!虽精神受创,但其笔迹,诸位大人皆可当场比对!”

她又取出从周旺身上搜出的密信和腰牌:“更有三皇子府管事周旺!此人于昨夜得知赵明德‘携赃潜逃’后,亲率打手,携带凶器,欲往城南乱葬岗杀人灭口、夺回‘赃物’!被王府当场擒获!此乃其身上搜出之密信!信中言明‘事有变,赵已失控…速报三殿下,启用影卫,斩草除根!’此乃其随身腰牌,刻有三皇子名讳‘琰’字!周旺此人,亦在殿外!陛下可随时传召,当面对质!”

当那张写着“启用影卫,斩草除根”的密信被内侍颤抖着捧到御前时,整个金銮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他死死盯着那封信,又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冰刀,射向面色终于剧变的三皇子萧景琰!那目光中的震怒与失望,几乎要将人冻结!

太子萧景瑞脸色也是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忌惮,随即迅速垂下眼帘,作壁上观。

“父皇!”三皇子萧景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俊朗的脸上血色尽褪,急声道,“儿臣冤枉!此乃构中之构!周旺此獠,定是受人收买,伪造信件,意图栽赃儿臣!儿臣对此毫不知情啊!请父皇明鉴!”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之上。

“毫不知情?”皇帝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的管事,深夜携凶器去杀人灭口!身上带着指认你的腰牌!还有这封要‘启用影卫’、‘斩草除根’的信!汇通钱庄的银子,流进了关键人犯的家里!你告诉朕,你毫不知情?!”皇帝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岩浆在殿中涌动,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

“陛下!”沈清澜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最后一道惊雷,“汇通钱庄那几笔流向赵明德家的秘密款项,原始划出凭证在此!”她高高举起最后一份、由影枭拼死从汇通钱庄秘库中取出的、盖着钱庄内部印鉴和经手人私章的划款单据副本!上面清晰无误地显示,款项最终源自三皇子萧景琰名下的一个隐秘账户!

铁证如山!环环相扣!再无任何辩驳的余地!

“逆子!!!”皇帝猛地一拍龙案,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他霍然起身,指着跪伏在地、浑身颤抖的三皇子萧景琰,气得浑身发抖,“为了一己私欲,构陷兄弟,扰乱科场,动用江湖凶器(影卫二字已暗示),意图斩草除根!你…你眼中还有没有朕!有没有这江山社稷!有没有一点兄弟之情!”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儿臣…”萧景琰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只剩下磕头。

“来人!”皇帝的声音带着雷霆之怒,“剥去三皇子萧景琰亲王蟒袍!削去三年俸禄!圈禁于宗人府思过院!无朕旨意,不得擅离!其王府属官,凡涉此事者,交由刑部、大理寺严审!主犯周旺、赵明德等,即刻下诏狱!严刑拷问,务必揪出所有同党!”

皇帝的旨意如同惊雷,在金銮殿上炸响。三皇子萧景琰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瘫软在地,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御前侍卫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那身象征尊荣的紫色亲王常服被粗暴地剥下,只余下狼狈的中衣。他看向沈清澜和萧景珩的最后一眼,充满了刻骨的怨毒与不甘,如同淬毒的冰锥,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太子萧景瑞面色微白,迅速低下头,掩饰住眼中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有忌惮,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他身后的党羽更是噤若寒蝉。

萧景珩撩袍跪倒,声音沉静而有力:“儿臣谢父皇圣明,还儿臣清白!”他身旁的沈清澜亦随之深深下拜。殿中不少原本中立或观望的大臣,看向萧景珩和沈清澜的目光已然不同,尤其是落在那位以惊人洞察和犀利言辞撕开惊天阴谋的女史身上时,充满了震惊与审视。“法眼断案”之名,今日之后,必将震动朝堂!

笼罩王府多日的阴霾随着金殿上的惊雷而骤然消散,但府邸上空盘旋的危机感却并未真正远去,反而沉淀为一种更为凝重的底色。仆役们脸上虽有了笑容,脚步却依旧放得轻快而谨慎。

书房内,烛火通明,驱散了角落的阴影,却驱不散空气中残留的肃杀。萧景珩亲手为沈清澜斟了一杯温热的参茶,递到她面前。他的动作沉稳依旧,但眼底深处,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激赏与信任,如同暗流般汹涌。

“清澜,”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分量,“此役大胜,你居功至伟。若无你洞若观火,抽丝剥茧,本王此刻,恐已在诏狱之中。”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略显苍白却依旧沉静的侧脸,“经此一事,你在本王心中,已非寻常幕僚。这王府上下,乃至本王身家性命,皆可托付于你。”

沈清澜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却未能完全驱散她心头那沉甸甸的寒意。她轻轻啜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缓缓摇头:“殿下,此胜,只是暂解燃眉之急。金殿之上,三皇子那一眼…刻骨怨毒。削俸圈禁,看似惩处,实则保全。陛下…终究是留了余地。”她放下茶杯,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而我们,却彻底斩断了他一条臂膀(周旺及其党羽),更将其险恶用心暴露于朝堂。以萧景琰的性子,此仇,不死不休。接下来,报复必至,且手段…将更趋阴狠隐秘,防不胜防。”

她转过头,直视萧景珩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尤其需警惕的,是那‘血影楼’!赵明德精神崩溃之际,曾嘶喊‘血影楼…灭口’。周旺密信,亦提及‘启用影卫’。此二者,恐同指一处!一个能让赵明德恐惧到骨子里、能让三皇子在密信中视为最后手段的杀手组织…绝非寻常江湖草莽!我担心,他们的刀锋,下一次,将直接指向殿下,或者…”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指向我。”

萧景珩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书房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血影楼…”他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杀意凛然,“本王记下了。王府护卫,自今日起,明哨暗岗,提升至战时戒备。你的住处,本王会加派双倍人手,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你自己,更要万分小心!”

沈清澜点头:“我会的。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殿下更要当心。对方在朝堂失利,很可能会从其他方面下手,比如…殿下负责的赈灾粮秣调度,或者边疆军报传递…任何一处疏漏,都可能被无限放大,成为攻讦的利器。”

“嗯。”萧景珩沉声应下,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望向窗外无边的黑暗,“朝堂风雨,江湖暗箭…这条路,注定荆棘密布。但清澜,”他侧过头,看着她清亮的眼眸,声音低沉而坚定,“有你并肩,纵是刀山火海,本王亦无所惧。”

沈清澜心头微颤,一股暖流混合着沉甸甸的责任感涌起。她迎着他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这一刻,无需更多言语,一种超越主仆、盟友的默契与信赖,在无声中深深扎根。

数日后,夜。更深露重,寒意刺骨。白日里喧嚣的王府彻底沉寂下来,只有巡夜侍卫规律的脚步声在幽深的回廊间偶尔响起,更添几分肃杀。

沈清澜独自一人,沿着连接前院书房与自己居住的“听澜苑”那条熟悉的青石小径缓缓而行。小径两旁栽种着高大的梧桐,枝叶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地上投下大片扭曲晃动的阴影。她刚从萧景珩书房议完边疆新送来的几份加急军报出来,脑中还在梳理着其中几处存疑的粮秣损耗数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温润的养神玉佩。

就在她走到小径中段,一处梧桐树荫最为浓密、光线最为昏暗的地方时——

异变陡生!

毫无征兆!一股冰冷、粘稠、纯粹到极致的杀意,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潮,瞬间将她彻底笼罩!这股杀意是如此强烈,如此突兀,甚至超越了物理感官的界限,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沈清澜全身的汗毛在万分之一秒内根根倒竖!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冰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

《太虚引气真解》修炼出的敏锐精神力在这一刻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撕裂般的尖锐警报!不是看到,不是听到,而是灵魂层面的直接示警——死亡降临!

“嗤——!”

一道比夜色更浓、更快的幽影,如同凭空撕裂了空间,毫无声息地从她左后方一株巨大梧桐的阴影中激射而出!速度之快,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一柄不过尺许长短、通体乌黑、毫无反光的狭长匕首,带着洞穿虚空的阴毒寒意,直刺沈清澜毫无防备的后心!这一击,时机、角度、速度,都堪称完美,是顶尖刺客蓄势已久的绝杀!目标明确——一击毙命!

生死关头,沈清澜的身体反应几乎超越了思维的极限!她完全来不及思考,完全是凭借精神力预感到的那一丝死亡轨迹,凭借着无数次练习基础剑诀烙印在肌肉里的本能,猛地向前一个狼狈到极点的翻滚!

“嘶啦!”冰冷的匕首几乎是贴着她的左肩胛骨掠过!锋锐无匹的刃气瞬间撕裂了她肩头的衣衫,带起一溜细小的血珠!皮肤上传来的刺痛和死亡擦肩而过的冰冷感,让她浑身血液都几乎冻结!

“刺客!”沈清澜的厉喝声带着惊魂未定的嘶哑,在寂静的夜晚如同惊雷炸响!同时,她翻滚之势未停,右手已闪电般探向腰间,呛啷一声,那柄用于练习的短剑瞬间出鞘!

然而,那幽影般的刺客(影七)根本不给任何喘息之机!一击落空,身形如同鬼魅般毫无滞涩地一折,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乌黑的匕首已如毒蛇吐信,带着更加刁钻狠辣的角度,直刺沈清澜翻滚后露出的咽喉!杀意更盛,势在必得!

“有刺客!保护沈姑娘!”远处,被沈清澜那声厉喝惊动的王府侍卫发出怒吼,急促的脚步声和兵刃出鞘声从不同方向传来。但距离尚远,鞭长莫及!

沈清澜瞳孔紧缩!对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她刚稳住身形,那致命的乌光已近在咫尺!冰冷的死亡气息几乎要冻结她的思维!躲不开!完全躲不开这第二击!

“凝心!定神!”生死一瞬,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沈清澜心中狂吼,《太虚引气真解》的法门被不顾一切地疯狂催动!丹田内那微弱的气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近乎枯竭的精神力被强行压榨、凝聚!

嗡!

一道无形的、带着强烈干扰意念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涟漪,以沈清澜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这冲击并非实质攻击,而是全力作用于对手的五感与判断!

影七那快如鬼魅的身影,在匕首即将刺入沈清澜咽喉的瞬间,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他那双隐藏在蒙面黑巾后、如同寒潭古井般毫无波澜的瞳孔,骤然收缩!在他的感知中,沈清澜咽喉要害的位置,仿佛在刹那间模糊、扭曲了一下!更有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方向错乱感猛地袭上他的意识!

就是这不足十分之一息的干扰!

沈清澜抓住这千钧一发的生机,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猛地后仰,同时手中短剑本能地向上斜撩格挡!

“铛!”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短剑精准地磕在了匕首的侧刃之上!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大力量从剑身传来,震得沈清澜虎口崩裂,鲜血直流,短剑几乎脱手!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整个人向后踉跄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干上,喉头一甜,眼前金星乱冒!

影七也被这蕴含了沈清澜求生本能和精神力加持的格挡震得身形微微一晃。他眼中的惊异一闪而逝,随即化为更冰冷的杀机!这女人,竟能干扰他的感知?必须速杀!

他身形一晃,如同附骨之疽,再次扑上!匕首化作一道夺命的乌光,直刺沈清澜因撞击而暂时无法闪避的心口!

“清澜——!”一声惊怒交加、如同受伤雄狮般的咆哮,撕裂夜空,由远及近!

一道玄色的身影,裹挟着狂暴的劲风,如同撕裂夜色的闪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狂飙而至!正是感应到杀气、不顾一切赶来的萧景珩!他双目赤红,看到沈清澜嘴角溢血、背靠大树、面对那夺命乌光的惊险一幕,心脏几乎要炸裂!

没有丝毫犹豫!萧景珩爆发出了超越极限的速度!他根本来不及拔剑,也来不及思考任何策略!在那乌黑匕首即将刺入沈清澜心口的刹那,他高大的身躯如同最坚实的壁垒,猛地横移,悍然挡在了沈清澜身前!

同时,他灌注了全身真力的一掌,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威势,狠狠拍向影七的胸腹!这是围魏救赵,逼其回防!

然而,影七的狠辣远超想象!面对萧景珩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他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绝,竟不闪不避!刺向沈清澜心口的匕首方向不变,速度反而更快了一分!只是手腕极其诡异地一抖,原本直刺的匕首,轨迹瞬间变得飘忽不定,如同毒蛇昂首,竟在不可能的角度,避开了萧景珩拍来的手掌,毒牙般噬向萧景珩挡在沈清澜身前的左肩胛骨下方要害!

他竟是要以伤换命!或者,至少重创萧景珩!

噗嗤!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器入肉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乌黑的匕首,如同热刀切牛油,毫无阻碍地深深贯入了萧景珩的左肩胛之下!位置极其凶险,紧邻肺腑!

“呃!”萧景珩身体猛地一僵,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混合着刺骨的阴寒,瞬间从伤口处蔓延开来!

影七得手,毫不恋战!他猛地抽出匕首,带起一蓬温热的血雾!看也不看结果,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脚尖在树干上一点,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的纸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重重屋脊的黑暗之中,速度快得匪夷所思!王府侍卫射来的几支劲弩,只徒劳地钉在了他消失前的瓦片上。

“殿下——!!!”沈清澜的嘶喊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撕心裂肺的痛楚!她眼睁睁看着那柄淬毒的匕首刺入萧景珩的身体,看着他伟岸的身躯因为剧痛而僵硬,看着他脸色瞬间失去所有血色!

她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扶住萧景珩摇摇欲坠的身体。入手处,一片滚烫的濡湿!温热的鲜血正从他左肩胛下那个狰狞的伤口中汩汩涌出,瞬间浸透了他玄色的锦袍,也染红了沈清澜的双手!更可怕的是,那涌出的血液,颜色竟在迅速变深,隐隐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暗紫,伤口周围的皮肉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黑、肿胀!

剧毒!而且是见血封喉的奇毒!

“清…澜…”萧景珩艰难地转过头,看着沈清澜瞬间泪流满面、写满惊恐的脸庞,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嘴角却溢出更多暗色的血沫。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体温高得吓人,意识如同风中的烛火,迅速黯淡下去。一股微弱却无比尊贵、带着灼热气息的金色光晕,不受控制地在他体表隐隐浮现,时隐时现,仿佛被那剧毒强行激发,却又无法压制,反而与毒素激烈冲突,反噬自身!

“殿下!撑住!你撑住啊!”沈清澜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撕下自己的衣襟,徒劳地想要堵住那不断涌出毒血的伤口,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混合着萧景珩滚烫的鲜血,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灭顶的愤怒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吞没。她抱着萧景珩迅速冰冷下去的身体,对着闻声赶来的、同样惊骇欲绝的王府侍卫嘶声哭喊:

“传御医!快传御医!封锁全府!搜!给我把那个刺客碎尸万段——!!!”

凄厉的呼喊,划破了王府短暂的平静,也宣告着更血腥、更残酷的暗夜追杀,拉开了帷幕。萧景珩的生命之火,在剧毒与龙气的激烈冲突中,急速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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